但他依然是不太明白白月笙的来意,是他老了,还是白月笙故弄玄虚的本事见长?
只是猜不透白月笙的用意,靖国公索性也是装傻到底,“王爷的好奇心素来不少。”
白月笙笑了笑,道:“是啊,我一向很好奇,好的坏的事情都好奇,说实在的,人活在世,要是没点好奇心,那岂不是太过无聊了些?尤其是我们这些生活在皇城之中,天家子弟,凡事若是少了好奇心,这性命只怕都不知道何时会交代到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人手上,舅父,你说是也不是?”
“这……”靖国公滞了滞,“王爷说的倒也是个理。”
白月笙唇角笑意不减,却淡淡叹了口气,“这明笑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说是怪病,需要睡火莲延续性命,睡火莲莫名丢失之后,她自个儿却也是消失不见了,前几日,叶赫王请我家心儿和封少泽前去为他那义女明笑玉诊病,却是诊出中毒之症来……”
靖国公垂首听着,看似恭敬,其实眼中早已变幻了无数表情。
白月笙又道:“开了方子,得了药材,却还能在半道上被人劫了去,那明笑玉也当真是倒霉。”
靖国公低声道:“王爷说的是,也许是天明如此,所以为她救治才这般波折吧。”
“非也。”白月笙却摇摇头,“据说,这个明笑玉的母亲是大周人,在北狄,也十分得书雪夫人的喜欢,她的母亲生下她就断了气,若是天命如此,想来她那母亲也活不到叶赫王前去救人的那一刻才是,若是天命要她死,她也不能等到心儿和封少泽诊出中毒之症,还能开出方子,舅父,你说是不是?”
靖国公一凛,“是。”
白月笙又道:“明笑玉也算是心儿过手的一个病人,这些年来,心儿经手的病人,如肃亲王,沁阳王,都是药到病除,这明笑玉么,既然已经经手,总不能砸了招牌……我知道舅父这些年来收藏颇丰,若是有什么罕见又救命的珍奇宝药,可不要吝啬,送到府上来,他日我得了好的,再还舅父,也就是了。”
“好,舅父明白了。”靖国公垂首应了,白月笙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是懂了七八分。
白月笙既然已经知道了明笑玉大周母亲的事情,想必也会对当年边城定远将军的事情有所探查,但他偏生不提那些事情,只提明笑玉的病,这是让步,也是要挟,如果靖国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么边城之事,白月笙不会与他多说,只会传到别处去。
相交多年,或合作或交锋,他也算了解白月笙,只是他到底不懂,白月笙为何忽然管上了明笑玉和北狄人的事情。
站在靖国公府门前,靖国公躬身将白月笙的马车送走。
刘青也带着空轿子回到了府门前,连忙上前,“主子,华阳王他……”
靖国公抬手,“什么都别说了,去准备准备,将那水灵芝送去……”话到此处,靖国公停了停,才道:“送去华阳王府上。”顿了顿,又交代:“明日再送去。”
“这……”刘青迟疑道:“叶赫王送了那块玉佩过来,我们不是还要用水灵芝和叶赫王谈条件吗?”
“不必了。”靖国公冷冷道:“如今当务之急,是阿笙这边,至于叶赫王那里,暂且先搁一搁吧,叶赫王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却选在多年后的现在提起,自然心中明白,若无非做不可的必要,他不能与本公为敌,但阿笙不同,那小子,为了他那三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如今他和白月辰闹了嫌隙,若不顺着他,只怕恼了之后连消带打,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可有老夫吃不消的,”
“可是……”刘青更为疑惑了,“闲来无事,华阳王怎么管上北狄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