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亭,官道萧索。
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坐在长亭内的石桌边,身后跟着个黑衣冷面的护卫。
老人虽上了年纪,但看起来保养的极好,红光满面,鹤发童颜,灰色的大氅之下,捧着一个小小的暖手炉,别瞧着小巧又不起眼,但却是最上等的璋铁所造,恒温极好,抱在怀中,一般能暖上三五个时辰也不凉。
护卫则一身黑衣宽袖劲装,长发用一根皮绳简单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轻垂,一张冷脸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那双眼眸仔细的审视过所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一丝一毫都没放过。
悠悠的,坐在石桌边上的老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叹息一声,“哎……好困啊……”
身后,睿涯滞了一下,眼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这种场合,这一声好困实在是太过突兀太过煞风景。
“你说那镇国老头今日会不会从这里过?”肃亲王百无聊赖,等的有点太久,面上露出迷茫神色,“这么多年不见,那老头难道是脾气变了,老夫我算错了?都这个时辰了,真是……”
“不知道。”睿涯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肃亲王哼了一声,“没意思的家伙。”说着便站起身来,“老夫不等了,这就回府睡觉吧。”朝着不远处那朴素的马车走去。
睿涯也亦步亦趋跟了上来,走了两步,肃亲王忽然停住脚步,瞪向睿涯,“你跟着来做什么?”
“回府。”
肃亲王大怒:“蠢货!老夫随口说说,你不拦着老夫便罢了,还顺杆子趴?滚回去!”
睿涯没动,打了油纸伞遮去肃亲王头顶的雪花。
肃亲王眯起眼眸,花白的眉毛之下,那双看起来带着睡意的眼中,实则闪着精光,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叹着气回到亭子里坐下,悠然道:“那老匹夫啊,哼,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他要是敢不从这里经过,看老夫以后怎么收拾他!”
一主一仆便这样坐在长亭之中,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睿涯素来冷沉,没什么反应,肃亲王也没再说话,支着下颌在石桌上打瞌睡。
忽然,睿涯眼眸一眯,“来了!”
肃亲王被这忽然的声音一吓,头猛然下掉,还好反应及时,才没撞到石桌,他睡眼惺忪的抬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