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守信还未发言,赵廷之便道:“下官从不说谎,但下官着实很好奇,明明三令五申一定要用三根竖梁,为何不用?而且竖梁的材料说了是用最上等柔韧的樟木,今儿下官瞧着那根本不是樟木,而是陈年的榆木,榆木易折,觉不能用在这个上面,玉大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玉守信直接僵住。
红袖大长公主哼笑一声,“看来玉大人不但冒领功劳,还偷工减料了?”
太后微微眯起眼眸,视线从帐中诸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慢慢的落到了大长公主身上,这个时辰,这个情况,最不该在此的便是红袖大长公主,但她却偏偏就在此处,那目的简直就是昭然若揭了,但……她真的只是为了保住玉骁英国公的爵位吗?
白笛道:“既然是舅舅和蓝大人合力所绘的图纸,为何变成了玉大人的功劳?”
赵廷之皱着眉,“我也不知道,当时绘好,玉大人直接派人来取,蓝兄未曾说什么,我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工部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蓝兄做完了,玉大人拿去了就是。”
这话,无心之间却将工部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形说的十分清楚。
赵廷之是不会骗人的,白月川也深知这个道理。
他的视线,慢慢的落到了玉守信的身上,“玉大人,还有和话要说?”
玉守信浑身一软,他此时似乎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觉得他似乎被人算计进了一个漩涡之中,从一开始,就爬不出来。
……
营帐之中,蓝漓,白月笙,蓝烁三人静坐。
蓝漓淡淡一笑,“如此一来,玉守信这尚书之位必定不保,还要落下个欺君之罪,以皇上的心性,欺君之罪,起码也要流放三千里苦寒之地。”
“不错。”白月川为三人都倒了一杯茶,才道:“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怎么也不是他的,这工部尚书,他原本就是凭借门户庇荫,不过是大长公主和英国公敛财的棋子,如今无用,自然不会有人保他。”
“那为何樟木会变成榆木?”蓝烁皱眉,难道是白月笙换的?可白月笙虽心思深沉,为人冷峻严肃,应该不会是草菅人命的人吧?
“那是因为,姑母早已对他不满。”白月笙淡淡开口,“那夜战阁之人,在京中烟雨楼附近,抓到了一个人。”
“佟离?”蓝漓问道,“战狂似乎说起过这件事情,那是英国公身边的护卫吧?”
“是,他那夜出城,就是去调玉家暗营产业来给玉守信的,玉守信这些年被英国公明里暗里侵占了不少,所以乘着英国公势败,便想将自己那份收入囊中,但英国公府的有些东西,一直在玉夫人手上掌握,玉夫人病得不省人事,没有印信,自然动不得那些钱产,英国公为自保,只能想玉守信妥协,调暗营钱财过来,先稳住玉守信,图个翻身之机,可惜了,玉家这块肥肉,早就在皇姑母的盘中,她又如何能让玉守信分了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