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凤的手仍是忙个不停,点点头:“放在那儿吧,等我绣完了再喝。”
这话估计安若凤已说了许多次了,画扇再不肯依她,跺脚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饭你也不吃,糕点也不用,现在就连茶水也不肯喝了。一进房门就坐在这儿绣了不停,你这是跟自个儿身体过不去呢?”
此时琳心从厨房回来,手里端了一碗面条进来,亦劝道:“姑娘,琳心给您下了一碗面,快趁热吃了吧。您不是最喜欢琳心做的面条的吗?”
幽幽叹气,终于抬起头来,熬红的双眼里盛满感动,一手握住一人,语含哽咽:“多谢你们,待我这样的好。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啊。我想要为心爱的男子做一点事情,所以,不要劝我,让我静静地绣完这一幅刺绣。我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更……爱他。你们若真的为我好,就请纵然我任性这一次吧。好么?”
一番话说得画扇和琳心都红了眼眶,抓着安若凤的手心疼道:“姑娘,姑娘这是何苦呢?”
安若凤笑中含泪:“傻丫头,我哪里苦了?能为他付出,我心里高兴着呢。”
门里的人真情流露,门外之人心有痛焉。
那一夜,清辉园里的烛台燃了整晚,那个长身如玉的温柔男子亦站在外头守望了一夜。门里门外,不过是隔了一道门的距离。这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墨黑的天空卷出微弱曙光,霞光金灿蔓延开来。天,快亮了呢。
收回眷眷不舍的目光,站了一夜,浑然不觉衣襟尽湿,晨风吹过,身上瑟瑟发冷。转身,正要离去时,忽听屋内一声惊呼:“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纳兰容逸心头大乱,不作多想,箭步如飞,推门而入。绣架前,女子如绸的青丝凌乱洒落,人已面色发青昏厥在地。
“安姑娘……安姑娘……”痛心大呼,纳兰容逸一把抱起面色如雪的女子,一路小跑将她放到里头的床榻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大夫过来。”纳兰容逸心急如焚,不由回头朝嘤嘤抽泣的画扇和琳心一阵怒吼。
“哦哦。”画扇二人恍然大悟地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安若凤缓了过来,微微睁眼,揪着纳兰容逸的衣角,声若蚊咬:“四王……”
纳兰容逸心头大喜,见她如斯憔悴,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语气放柔:“安姑娘,本王在这儿,可感觉好些了吗?”
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安若凤朝他伸出的手,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视若珍宝,惟恐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握碎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惟恐会冒犯到她。
“安姑娘,你想和本王说什么?”
那一双昔日艳惊四座的明眸里布满血丝,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眉目笼烟,越发楚楚动人,她抓得他死紧,吃力道:“四王,请你一定要帮我把那幅刺绣送到钰王手里。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