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在继续,喂水也在继续。两人之间明明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可这样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意绵绵。
吵到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竟皆忍不住“扑哧”一笑。
纳兰容钰摇头叹气道:“唉!本王发现自从遇见了你,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斗嘴这般幼稚的事情也变得有趣起来。”
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必定会觉得很心动,可是安若凤却不是一般女子,眸光狡黠动人,促狭道:“是么?那看来王爷骨子里就藏着幼稚的基因,今天不过是被我诱发出来了而已!哈哈……”
墨瞳定定地凝着女子如花的笑颜,似一朵雪地里盛开的雪莲花,清妍婉丽,他极认真道:“如烟,虽然本王认识你以来,也时有见你笑,然而只有今日本王才觉得你是真的在笑,没有伪装,没有算计,更没有忧伤!本王这几日总在想,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明眸间深沉似海,幽邃如夜,似乎藏着很多的心事、很多的秘密,你眉心处的那一抹淡淡的忧伤是无论你用多么明媚的笑颜都掩盖不住的!如烟,你究竟是一个有着什么样故事的女子呢?”
眸心微动,眼底顿时酸涨起来,安若凤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轻声一笑,“怎么王爷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么?你们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越是神秘,就越想探寻,越想得到?”
纳兰容钰沉默片刻,忽然笑答:“本王不瞒你说,的确大多数男子都是如此想的。”
安若凤转过脸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那么如烟还是保留着这层神秘的面纱为好。王爷,我乏了!”言下之意,也就是他该走了。
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刚走了几步,纳兰容钰忽然又回过头来,眼底似有柔情道:“如烟,若有一日本王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可会为本王留下?”
仿佛是过了一世的那般漫长煎熬,女子短暂的错愕后,冰冷而决绝地吐出两字:“不会。”
屋子内氤氲着淡淡的药香,窜入鼻尖,流过心底却化作隐隐的疼痛,这若有似无的药香清清楚楚地告诉着他床上的那名女子曾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剑,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是希望她这么做不完全是演戏,也许还存有对他的一丝情意的吧?毕竟,能为一个人去奋不顾身,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啊!可是,她如今却这般坚决地答他“不会”。
多么简短的两个字。多么……伤人的两个字。
狭长的凤眼中有一抹晶亮的光芒,薄唇微勾,微笑的瞬间有泪滑落,语气复杂道:“那一年,若兰接到入宫为后的圣旨。我约她至郊外的桃林一见,我对她说我很爱她,亦会一生一世都待她好,我问她可愿意抛下这一切随我一同浪迹天涯。她,如今日的你一般,冰冷而决绝地答我两字--不会。”
安若凤冷若冰霜的心渐有一丝软化,转头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只见到那冷魅俊逸男子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西番莲纹织金缠枝金立屏之后,衣袂轻飘,是如斯的落寞与忧伤,安若凤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来。
对不起!纳兰容钰!我只能这么答你,因为安若凤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除了他,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推开门去,纳兰容钰一路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她来找他谈条件的情景。
她笑得那样明媚而笃定,似是猜准了他一定会答应一般。她说:“第三条路是--你曾经失去的,我助你夺回来!包括你曾经心爱的女子明若兰,包括……那锦绣多娇的秀丽江山!而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一样王爷绝对给得起,却不会觉得为难的东西。”
惊诧于她的聪慧狡黠,他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好,本王答应你!如烟姑娘果然就是不一般!只是,这笔交易,姑娘不觉得吃亏么?本王身上的什么东西值得姑娘这般倾心襄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