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错乱的安玉石桌前,一男一女默然坐着。片刻后,桃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凄凉盘旋在粉色桃源的上空。那笛声,似是深秋时节孤雁失群时的哀鸣;似是夕阳落山时的凄美;似是庄周梦蝶幡然醒来后的怅然若失;又似是在汪洋大海中一叶孤舟艰难前行的低低呜咽!
听着这般凄凄动人、回环曲折的笛声,安若凤亦有些痴迷了,许多过往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心底是反反复复的缠绵疼痛,深入骨髓!狠狠地将尖锐的指甲扎入手心,直到血丝涌处,她方回过神来幽幽地问道:“王爷的笛声如此凄迷悲苦,可是有何伤心事么?”
笛声戛然而止,素来濯亮桀然的凤眸里竟流露出些许哀伤,他答非所问道:“你可知本王为何对你这般特别么?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安若凤怔了怔,问道:“哦?那如烟像的是谁?莫非是已故的老王妃?”
纳兰容钰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邪魅疏狂的俊颜略显憔悴,凤眸中弥漫的云雾亦是越发深浓起来,“不是。应该说,你和她二人都有几分像我母妃!她更多的是貌似,而你则是神似。”
“啊!”安若凤低呼出声,樱桃小嘴此刻张大得仿佛能放下一个鸡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心底的感觉却是有些复杂。这还是纳兰容钰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王”!看他的神情,想必当初定是爱极了那女子的吧!
沉浸在回忆中,纳兰容钰极轻地笑了起来,似是春日里漫山遍野盛开的山茶花般淡雅,他抬眸瞥了安若凤一眼,浅笑着问道:“你心里一定很好奇她是谁吧?居然能让一向自命风流的我动了心!而且,还是一往情深……”深幽得望不进底的眼眸中少有的云雾散尽,只余下一汪浓烈似火的深情。这样深情如斯而脆弱悲伤的俊逸男子,任是世间哪个女子瞧上一眼都会为之打动的吧!
安若凤饶有兴趣地侧首攀了身旁的一枝桃花来嗅,低眉敛色地说道:“无所谓好奇不好奇的。那毕竟是王爷的私事,若是王爷愿意说,如烟自然愿意一听。如然不然,那么不听也无妨。”平淡的近乎冷漠的语气,说话者的心底却并不平静。安若凤的玉颜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晕红,她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竟是有些在与纳兰容钰赌气的感觉。
“哈哈哈……”脸上的悲伤略微淡去了几分,纳兰容钰看着安若凤微微噘起的小嘴竟是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略止了止,他戏谑地问道:“如烟可是在吃醋么?”
这一下,仰天大笑的人换成了安若凤。她眸带嘲讽地反唇相讥道:“你说谁在吃醋?哼哼……真真是可笑!王爷自己坐在这儿缅怀你的梦中情人吧!请恕本姑娘不奉陪了!”说罢便要起身拂袖而去。手腕上蓦地一紧,身后传来的是纳兰容钰低沉而略带哀求的声音:“别走!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就这样默默僵持了半响,轻声一叹后,安若凤终究还是不忍心就此拂袖而去,无奈地回身坐下说道:“好,我不走就是了!还请王爷先放开我的手好么?”下一刻,手腕上的力度竟是又紧了几分。
“不,我绝不放手!就让我一直这样静静地握着你的手好吗?我怕若是放开了你,?##辛舻谋阒荒苁强坦堑那謇溆牍录帕耍?
于是那一天,安若凤手腕上的紧箍就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深一吸气后,纳兰容钰开始讲述起了那段如烟往事:“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母妃病逝了!那时候的我,才刚刚年满十六岁。在最初的那段时日里,悲痛难当的我整日整日地待在这片母妃生前最爱的桃林里醉生梦死,一蹶不振!
然后,她如九天云霄外的仙子般翩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她,向我伸出了温暖的手心!是她,温言柔语抚平了我心底失去母妃的伤痛!也是她,陪我走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并给了我新的希望与寄托!我们曾经共同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还在她十四岁生辰的那天承诺过她,等她及芨了,我便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说到这儿,纳兰容钰没有再说下去,濯亮的凤眸里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安若凤听着他的深情低语,心下恻然,不由得被他对那女子的真情所打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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