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王子的心好似被拨动了一下,侧身打量凤儿,只见黑绸般的发丝用玉簪箍住,小巧的下巴,如玉光洁的肌肤在篝火的映照下娇艳无比。她眼波流转,睫毛轻颤,行止间有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他收敛笑意,眉轻皱,缓缓地开口:“你名叫凤儿,果然天下无双。”
那莫王子也没有强逼凤儿饮酒,只是问:“为何要饮酒,为何你们中原人与我们不同,你知道吗?”
凤儿摇摇头,心中不解,喝酒还有什么区别。
那莫王子蔑视地一笑:“我们喝酒是为了畅快,为了驱寒。而你们中原人喝酒只是为了掩饰。借酒装疯,借酒装醉,借酒消愁,借酒壮胆。不敢说的话酒后说,既可以说是酒后吐真言,也可以自圆说是酒后胡言乱语。在我看来,就是去真存伪。所以,你们皇帝要管理这么多花花肠子的国家,也难啊!”
入夜,凤儿和衣而卧,依旧觉得寒安。等四下静悄悄地,格兰已经睡得很沉。凤儿偷偷起身,她轻手轻脚钻出毡房,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缀满繁星的夜空下,一座座毡房在夜色中静谧无声,远处燃着几处篝火,供值夜的士兵取暖。有一队十几个士兵在毡房前穿梭巡查。
凤儿仰望天空,寻找北极星的位置,那一颗最亮的星星指引她不要迷路。曾经先生告诉她,人在白昼倒有可能迷失方向,而黑夜却让你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凤儿朝北极星相反的方向逃去。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凤儿就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坐下来休息一会。忽然接触地面的身体感觉地上传来一阵阵震动,又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近,远处出现一个个小亮点,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凤儿在发懵,这些是什么东西。过一会才意识到追兵来了,她站起来就跑,但终究跑不过马的速度,只一会功夫,就有一骑疾驰而至,马上的人俯身将她拦腰抱住,置她的身体横趴在马上,一手钳制她,一手持缰绳,掉转马头,向营地驰去。凤儿在马上拼命挣扎,想从这人的禁锢中解脱出来,但只是徒劳。不一会,他们就又回到营地。
凤儿被带到那莫王子的王帐里。他坐在毡房里安安地凝视她,一言不发。
“过来。”良久,他命令。
凤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不知死活的女人。”他骤然起身,凤儿的咽喉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他狠狠地扼住她。一阵剧痛袭来,胸闷得透不过气来,凤儿心想:我为了苟且偷生而挣扎逃避,却挡不住这一刻的到来,罢了,生死由命,死又何妨。在她所有的意识消失之前,凤儿无奈地凄然一笑。
看着凤儿身子软软地倒在地毯上,那莫王子的心奇异地感到难受。他杀人无数,为了争夺权位而杀人,为了争夺草原牧场而杀人,为了立威而杀人,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杀人让人如此不悦。
他看到她的笑靥如花般最后的绽放,心里突然感到强烈的不舍。他猛扑到凤儿身边,探看她的鼻息。凤儿的眼睛紧闭,苍白的脸失去了原先的红润,几缕秀发遮在脸颊上,挺直的玉鼻发出微弱的鼻息,他的心不由一松。
那莫王子叫巫医进来。巫医仔细检查,说这位姑娘劳累过度,体质虚弱,需要将养。
凤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床上,难道这是在阴间?和人间没有什么两样啊?。
门帘一挑,格兰进来:“姑娘醒了。”
凤儿难以置信:“我竟然没死!”
格兰责怪她说:“当然没死。姑娘你胆子真大,竟敢偷偷逃走。你不知道违抗那莫王子的人下场有多惨。还好这次王子手下留情,否则……你就不要再动傻念头了,贵客已经到了。那莫王子叫你梳洗一下。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