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凤从小灵身后走上前,向他们施了一礼:“婢女言辞冒犯各位爷,全因我平日管教不严。我代她向各位爷赔罪,望各位爷原谅她年幼无知,小惩便可。”
十余人望着她,见她低首垂袖,恭敬知礼,尽管面目瞧得不甚清楚,但她身形翩然,微微露出的肌肤洁白如玉,声音如刚出谷的黄莺娇脆,心里都有微微触动,皆无语。安若凤低着头,心里惴惴不安,害怕万一他们不依不饶,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才能脱身。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终于有人打破沉默,开口询问。
此人身着青衫,体型不像江南人那样高挑细长,而是高大魁梧,他声音低沉醇厚,眼光安肃,举手投足很有威仪,大概此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公子。
安若凤抬头望着青衫公子。见此人尽管年纪不大,长相平庸,一张脸如同木雕,神情呆板,不见一丝表情,但他的话音中透出迫人的气势,一双眼睛精光毕露,让人心存敬畏。她微一思量,坦言相告:“我们乃峭峰楼的家人,在此赏景流连,无意冲撞各位,敬请见谅。”
他们听了似微微一怔。
“峭峰楼家人?”青衫公子上下打量安若凤。安若凤背风而立,风吹雪衫飘飘,她如凌波仙子,仿佛就要御风而去。阵阵清风徐来,似有还无的幽兰馨香在四周萦绕不散。良久寂静无声,青衫公子的坐骑不耐烦地打了个响嚏,他才开口说,“此处僻静,不宜闲逛,姑娘还是快些离开。”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我与家人约好时辰接应,故此时无法立即返回。”
青衫公子不再言语,闷声“嗯”了一声作为应答,就打马而去,其他人也立即打马,紧紧追随。
安若凤等他们走了才抬起头,见小灵依旧苍白着脸跪在地上,就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小灵,以后说话不可如此莽撞。”小灵受了惊吓,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远离安若凤二人,立时有人出声:“眼看就要风云突变,她们还有闲情在此逍遥快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唉,倒是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一束安光射过来,说话那人顿时噤若寒蝉。
安若凤回到家,先去拜见爹爹。娘亲生下她后身体一直虚弱,没多久就去世,安若凤从小与爹爹相依为命。安寒再也没有续弦,对女儿视若珍宝。他花重金请名师教授女儿学业。安若凤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安寒的脸色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好,安若凤询问几次,爹爹有何为难之事,安寒避而不答。
见到女儿从外边回来,安寒打起精神,笑问她去了何处。安若凤回道,女儿到瀛湖边上赏景。
安寒道,凤儿大了,以后外面还是要少去,谨防不测。
安若凤望着爹爹凝重的神情,连忙点头答应。
这夜,峭峰楼外的流民不知为何走了一大半,剩下的流民三三两两躺在略显空旷的地上。午夜时分,远处传来的几记怪异的声响,地上熟睡的人全部一跃而起,完全不似白天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个长长的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静侯此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进峭峰楼。
意外的是,那个长长的身影下令道:“你们在门外等候。我先进去察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