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期末考试……我考得还行……你就让我出来透透气吧。”朗星痛得难捱,咝咝求饶。
关山看清他两只手掌上,密密麻麻布满血泡,有的已经结了痂。心疼加上担心,立即拿出手机给燕飞打电话。
朗星赶紧涎着脸拦住,“大哥,都是小伤,不碍事,真的……等你离开这的时候,我保证乖乖跟你走,现在就先让我历练历练嘛?”
关山去矿上值班室找医药箱,找来找去找到一个叫明珠的女人,看她熟练的捏着酒精棉,先是紫药水后是云南白药,有条不紊地缠纱布,关山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眼下他不是在冰天雪地的J北矿区,而是在莺飞草长的江南,在一个叫沈爱丽的笨女人身边。
打发走皮猴子似地朗星,明珠看也不看赖在一旁发呆的关山,搬来一个马扎,倚着门框一边晒太阳一边绣花。偌大一幅西洋十字绣,卷成厚厚一叠,一针又一针,考验的不是技术,是耐力,消磨的是百无聊赖的时间。
关山抬起头,发觉屋子里挂满了这种作品,绣得花团锦簇,栩栩如生。
明珠埋头绣花,低眉不低耳,床头柜上摆了一个迷你录音机,唧唧复唧唧地播放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在这个雪后的晴朗黄昏,这些低吟浅唱多了几丝暧昧。
矿头锐兽牵着他条德国牧羊犬,牛皮哄哄地从门口经过,明珠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绣花。
锐兽满脸不爽地凑过来,“明珠,你行呀,看见我理都不理?”
“我刚才不是对你笑了吗?”明珠继续埋头绣花,锐兽按着牧羊犬的脑袋,凑到她呼之欲出的胸部,“对我笑?我怎么没看见?你是用鼻子笑的,还是用耳朵笑的?”
明珠被半人高的猎犬缠得狼狈,怕得罪它主人,又不敢打,硬挤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讨好地抚摸狗头,“希特勒怎么了?”
“跟我一样,发情了。”锐兽得意地拍着狗脑袋,“可惜它对女人不敢兴趣,不然也让它开开荤。”
明珠听得发笑,“等它下辈子投胎当你儿子,对女人就有兴趣了。”
“它下辈子投胎当我儿子,我下辈子投胎当什么?”
明珠随口奉承:“变一条龙,腾云驾雾。”
“蒙我是不是?谁都知道,龙那玩意什么都不是,你想让我变得什么都不是啊!”
明珠从抽屉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这个月的房租,你捎回去吧。”
“算了吧,矿上这帮黑鬼,个个不是骡子就是驴,你挣点钱也不容易。”锐兽把信封重新塞给明珠,眼睛滴溜溜往房间里打量,“学校都放假了,墨墨还没回矿上啊?”
“去她同学家补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