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输得精光的赌徒,期待开牌翻本的最后时刻,彻底豁出去了,“你是为了那个沈爱丽对不对?我跟了你五年,她才认识你几天?”话一出口,空气中一阵窒人的沉默。
知道说错了话,那人乖觉地靠了过来,“山子,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只是一时乱了方寸,你不要生气,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姿势很暧昧,可惜不甜蜜。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走吧!”关山下逐客令,话说到重点就是尽头,没必要再彼此浪费时间。
“孩子……”女人沮丧得几乎快要站不稳。
“生不生,随便你。”语气毫无温度,听得屋里的两个女人直冒寒气。
“有防卫心是很好,但是随时摆出刺猬的模样,就不应该了。”关山看她发飙,不冷不热地嘲讽,“刚才都听见了,是不是有点兔死狐悲?”
耳边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诧异地抬起头,关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急救箱,动作娴熟地拿着镊子,夹起一撮沾满酒精的药棉,擦在她倒霉的伤口上,凉意夹杂着疼痛,她忍不住嘶嘶吸气。
“为什么这么绝情?”她闭上眼,听凭他在伤处涂抹包扎,“好歹人家跟了你三年,还怀了孩子。”
“就是看在她跟了我三年,我才能让她活到现在!”他手上的动作蓦然加重,沈爱丽痛呼出声。
“你是不是很讨厌小孩子?”
关山皱着眉,很认真地想了想:“整天被一群叽叽喳喳吵死人的小鬼围着,急不得恼不得,烦!”
他的冷漠让她哑然,红姐遇人不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怪就怪她虚度数年,也没有认清枕边男人的蛇蝎面目。
沈爱丽挣扎着站起身,朝餐桌走去,田园牧歌的外卖是农家风味--炭烧鹅、薯仔排、酱青菜、蛋黄豆腐。她饥肠辘辘地嚼着鱼脯发糕,喝着野生鳜鱼汤,手撕着包心菜,吃得津津有味。
关山径自对着一碟拍黄瓜,喝着米酒,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以后我不想叫外卖了。”
沈爱丽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突然明白过来,“不叫外卖,那你吃什么?”
“不是有你嘛。”
她刚叼到嘴边的鳜鱼停下了,“你是……要我做饭?”
“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在厨房可别再像一只菜鸟!我不是漫天洒钱的白痴,付出去的钱,每一毛我都会确实得到回报。”关山跷着一只脚,满脸市侩,“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当然要把你的利用价值都压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