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下子拉长,蔡雪枝显得很不高兴:“医生,我家老头子是被那死女鬼推下山崖。要送到县医院去,也要等到今晚道场做完,把附在他身上的女死鬼魂赶跑了,明天再送去。你叫我们马上把他送去,这不是害他命吗?”
“什么?”医生气得脸色发紫,蔡雪枝这话说的,叫他咽不下去,好像是他有意要害高阿六。压着心头怒火,医生从嘴里咬出一句:“愚味。”然后,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家什,抬头,医生双目直逼蔡雪枝:“那,你们自己决定吧。卫生站里还有一个重病人,我得赶回去。”医生背起药箱。
“医生,那你吃了饭再走吧。”也许是觉得过意不去,蔡雪枝欲要拿下医生药箱。
把蔡雪枝手推开,医生话中有话地说道:“不用了。救人要紧。病人家属这时候一定很着急。”
反正蔡雪枝心头装着是迷信一事,医生要走,正合她心意,也不强留他留下了。
医生走后约莫半个钟头,昏迷中的高阿六居然开口叫道:“钱,钱,钱,我的钱——”
又隔了半个钟头左右,昏迷中的高阿六再次开口叫道:“十五万,十五万,我打,我帮你打——”
这么迷迷糊糊一乱叫,屋里大大小小的人认定高阿六果然中邪,鬼魂附身无疑。
一直等到天完全暗了,高江滔才带着和尚头到家。
匆匆吃了晚饭,屋里头如临大敌忙开。
可怜的高阿六,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了,又是符烧身,又是被灌符水……硬是被折腾了一个晚上。明明没病的人,也要被折腾出病,更不要说一个受重伤的人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蔡雪枝一摸老头子额头,吓着一大跳:天呐,跟火烧一样。“阿六,阿六,阿六,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叫了大半天,老头子没半点反应,蔡雪枝害怕了,哪管得三七二十一,慌忙去把正在酣睡中的和尚头叫醒。她怀疑,不是和尚头法力不到家,就是他藏私没有全部使出。
酣睡中硬是被叫醒,和尚头非常不爽,很不情愿的起床。但是当和尚头跟随蔡雪枝来到高阿六身旁,手刚刚触到高阿六额头顷刻,一吓,抽了回去,冒出一身冷汗,强装镇静:“没事。这是昨夜女死鬼被赶跑后,在他身上鬼气冒出,要到中午才会好。”嘴上这样说,和尚头担心人命,心头在盘算早点溜之大吉,又不甘心红包尚未到手。一旦红包到手,他才不会管高阿六死活,甚至连早饭都不会吃,鞋底抹油——溜了。
晌午时候,高阿六并未如和尚头所说,情况更加严重,这下子,蔡雪枝不害怕才怪。无奈之下,又去叫郝阿秀。
郝阿秀一瞧,历声道:“不是我在吓唬你们,再不马上把人送到县医院去抢救,你们准备后事吧。”
犹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