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横扫一眼村干部,郁锋涛去东厢房拿出了那把雪亮雪亮篾刀,“哐——”往凳子上一掷,面对一伙村干部,拉下脸:“说吧,我家税费是多少?如果国家政策规定的,我今天一分钱不会少——全部上缴,如果有一分钱不是国家政策规定内的,你们要的话,先把爪子伸过来,当着两个警察叔叔面前,主动把你们的爪子剁下,再走人。否则,你们进得我屋里来,休想出的去。”“景生,你们大家去把大门堵住。”
不知什么时候,郁锋涛身边已多了十几个男青年。
龙小文、钟铭清此刻一听郁锋涛的话,这才注意到,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到了这个要命关头,高森林骑虎难下了,忙朝徐后发偷偷使了个眼色,口气软了下来:“后发,锋涛家今年税费是多少?”
早吓破胆的徐后发,他哪能领会高森林的眼色,战战兢兢,哆嗦了几下,才说成话:“是,是,是一千零三十八块钱。”
“你们杀人呀——”郁锋涛怒目一瞪,厉声道:“说,都是什么税费,一项一项的给郁大爷——我念出来。”
手上捧着小本子,双手颤抖着,翻着,徐后发六神无主,忘了高森林平日里的威严,非常听郁锋涛的话,郁锋涛叫他怎样,他就怎样,颤诺诺念道:“农业税五十五块钱,教育附加费三十六块钱,育林资金六十七块钱,水利建设费八十块钱,修建公路费一百六十块……”
“给我停下!”郁锋涛大喝一声,双眼喷火:“农业税和教育附加费是多收了,但是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不跟你们计较。我问你们,你们村干部这么多年来,领导过乡亲们上山栽过一棵树了吗,保护过山上的一草一木吗?为什么我们闹荒的山见不到树的影子,你说,高森林?”
“这,这,这……高森林的舌头像是被拴住。
紧接着,郁锋涛愤怒紧逼一句:“水利建设费八十块钱?我问你们,你们的嘴还是不是人的嘴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你们张得了口?你们率领过乡亲们到田里挖过一条小水沟了吗?为什么一到干旱季节,乡亲们便矛盾大发,大打出手,还不是为了给干涸的田灌水的事吗?”郁锋涛咄咄逼人,气贯霄汉,一对英爽逼人的目光逼视高森林:“还有,县里拨款十万块钱挖我们村这条公路,你们动过一寸土了吗?现在居然还敢收一百六十块钱的公路修建费,你们还想不想让我们小老百姓活下去,高森林?”“后发,再往下念!”
“不,不,不。”徐后发额头已经冷汗直冒,心慌失措,口无择言:“我——我——我不能——不能——再念了。”
把身一转,面对人群,郁锋涛发出内心无比义愤:“乡亲们,你们现在亲眼看亲耳听到了吧,站在我们面前的村干部,他们的心黑的和乌贼的汁一样。他们为了养肥自己,不惜昧良心榨取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说到这里,郁锋涛霍地拿起篾刀,掷到高森林跟前:“高森林,你自己想着办吧!不要以为叫来派出所的警察,我怕你了。俗话说:‘有理走天下,无理靠边站。’你们说,是不是,二位警察叔叔?”
龙小文、钟铭清尴尬的面红耳赤,连连点头称是。
“啪,啪,啪,啪”突然人群中,骤然响起一阵爆竹般掌声,把一帮村干部的心吓得悬到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