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墨走后,春向晚又听到李影,柳承志走的时候给了她一锭银子做茶钱,还真是大方。
这银子应该比那幅画值钱多了吧,而那幅画是为了拿去讨好他娘子的,这白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竟然这样费劲心思去讨她欢心。
李影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想起孟公子对她的殷勤,还有她一向冷淡,却对这柳大官人态度不一般。
她是在这风月场中打滚多年的人,多少爱恨情痴,换来的不过是负心薄幸,她倒是想劝这位春姑娘务实一点,不要耽误了大好的青春。
欢场之中,大多是逢场作戏,不过女人哪,多多少少对情爱都有那么一点幻想,劝是劝不来的,只是希望她不要用情太深,反而伤了自己。
就算是能够洁身自好,以后觅得良人从良,但是一旦入了风尘,就身不由己,好比是一块白布进了染缸,再怎样洗也洗不清了。
过了几,如意在归鸟斋忙着画画,马上就要六月十五了,之前跟轸轴园约定的,每三个月的十五日,到西冷桥边的画舫交货,上次因为瑞儿生病没能去成,现在马上又要三个月了,上次的钱还没拿回来呢。
柳承志又是很早就回来了,在书房把昨从春向晚那里借来的画拿了出来,和他之前收到的那幅作为生日礼物的《鱼戏莲叶图》对比了一下,无论画风、笔触、用色,都如出一辙,连题款的字迹都是一样的,他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结论,便带着这两幅画进了归鸟斋,正看见如意在作画。
“咳咳……”他想起之前如意总是他进屋不出声,怪吓饶,便轻咳了两声。
“今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每回来,除非太晚或者是到了饭点,都会到这归鸟斋来腻一会儿,所以如意并没有觉得惊奇。
“如意,在忙什么呢?”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纸,已经描好了初稿,应该是又是一幅花鸟工笔,便道:“不是让你不要太操劳了吗?万一累着我们的女儿怎么办?”
柳承志看了一眼如意的腹,四个月了,已经微微有些隆起了,不过只有她穿长袄这种显腰身的衣裳才看得出来。
“只是闲着无事做,画一下画而已。”
他又不让她做家务了,绣花太伤眼睛,所以还是画画吧,而且这人,怎么又是“女儿”“女儿”的,万一真的生了儿子呢。
“道画画,如意你可知道一位‘钱塘先生’?”柳承志问道,他今日是有备而来,无论答案如何,他终归要弄个明白。
“啊?!”如意吃了一惊,心想他是如何知道的?还是故意来试探她?
“来也巧,我从朋友那里借了一幅钱塘先生的新作,想和你一起品鉴一番。”着柳承志打开了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