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人力分配上,季星云知人善用,留下的一百,都是准头好擅骑射的,骑就不必说了,在骠骑营攻击不到的地方,隐藏身形朝墙头下放冷箭,根本就没有性命威胁,这些人也是没有半分害怕的。
话说这些人原本就是卧龙山庄的老人,做山匪的时候,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兵器没有银钱,没有补给保障他们都不怕,如今鸟枪换炮,还怕个鸟?
更何况,他们的妻儿老小还在庄子上,季星云还在、崔嬷嬷也在,另有刘大黑与陈虎诱敌犯险,又有蔚十九主动请缨杀敌,他们要是怕了,那就是孬种!既对不起蔚蓝费心费力拯救出泥潭,也不配继续住在卧龙山庄了!
季星云见众人情绪高涨,心下不禁暗暗点头,道:“骠骑营跋涉千里,对方急着赶路,定然没带攻城之器。也就是说,对方手中定然没有云梯,既然没有云梯,那就无法攀上墙头,你们要做的,是稳住心神,等对方进入射程范围之后,用手中的利箭射穿对方的喉咙,尽可能将骠骑营的人留在牯牛山上,用他们的皮囊和鲜血来滋养牯牛山的土地,来年的牯牛山,草木定然会长得更加繁茂!
现在,检查好你们手中的兵器,这是你们射穿对方喉咙的力气,也是战场上,你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这番鼓动,使人更加群情激昂,众人齐声应是,忙收敛心神检查各自的兵器核对箭支。
却在这时,墙头的另一端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通道两壁点着婴儿手臂粗细的火把,季星云听到动静不由得微微皱眉,直到看清来人,这才大步上前道:“嬷嬷,您这是?”
“自然是来帮忙的。”来人正是崔嬷嬷,她闻言笑了笑。
在她身后,跟着大约五十名妇人,这些妇人手中,有些拎着木桶,有些端着水盆,挺胸收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季星云抬眼看去,一时不由语塞,顿了顿才道:“嬷嬷,眼下形势还不到最坏,用不到这么多人手。”
“庄主这话就不对了。”崔嬷嬷还没说话,落后她一步的聂三娘当即出声,“卧龙山庄不仅是小主子的心血,也是咱们大家的,以往的日子就不必说了,如今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如何能让大夏狗毁了去?”
她说着放下手中的木桶摆了摆手,紧接着洒然一笑,“再者说了,多个人多分力量,大夏狗便是一时半会爬不上来,咱们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各位兄弟辛劳不是?”
季星云额角青筋直蹦,聂三娘这人他很是了解。当初蔚蓝带人攻上卧龙寨,聂三娘是头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其人心胸宽广爽利泼辣,也极会审时度势,一张嘴能直接将死的说成活的,这两年崔嬷嬷在麻城与塘坝县开的秀坊,就是聂三娘一手打理。
如今聂三娘这么一说,他还真不好一口回绝,尤其后面跟着的一众妇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且大多数比他年长。季星云平日里主要处理蔚蓝在外面的产业,外加确保庄子上的安稳,他并不擅长与妇人打交道,当即便下意识看向崔嬷嬷。
崔嬷嬷既然已经将人带上来了,心中自然是有成算的,她笑了笑道:“正如三娘所言,卧龙山庄不仅是小主子的心血,也是咱们大家的。咱们虽是妇道人家,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有小主子在前面挡着,我们若是窝在庄子里不敢出面,连个小姑娘都不如,说出去岂不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