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也不勉强,挑眉道:“那便说说王家的事情,你与齐休王家一行,到底有什么收获?王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还有那位彩娟姑娘,现今如何了?”
因着蔚蓝重伤,是以他们在西北商队落脚点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堪堪够蓝二与陈掌柜将紧要的事情交接清楚,其中细节,韩栋知道的却是不多。
这个倒是可以说,蓝二眨了眨眼,“一共光顾了十三家店铺,银票有三十几万两,金银玉器古玩一车,其中银票大部分是从钱庄拿的,另外还有八千两白银。”
“三十多万两?算得上收获颇丰了。”想起蔚蓝第一次离京之前洗劫陈氏和孔氏的私房,韩栋眸中浮现出笑意,但旋即又觉得不对,“钱庄不是应该以现银为主么,如何会有大额银票?”
蓝二闻言愣了一下,“这点属下并不知情。”她摇摇头,随即开始深思起来,片刻后道:“韩统领,莫非王家已经发现端倪,这是想将银票收拢起来?”
“说不好。”韩栋也在思考,“常理说,作为金银流通的存在,大部分时候,钱庄应当是以现银为主,如此才好供人兑换,王家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奇怪了。”
“若是王家早有准备,你与齐休的动作应当不会这么顺利。”谁会将银子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只等着人上门来偷?王家虽只是土财主,祖上却是盗墓贼出身,手上应该有人可用才对。
可若不是王家自己早有准备,那这些银票……韩栋心下急转,须臾后面上露出笑容,“且先不必再管。”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王起去坳谷是兰富强决定的,从这点上看,兰富强对王家的财产觊觎已久,且是擎等着马上接手的样子。若是坳谷之行王起不曾回来,那兰富强的下一步动作,必然是收拢王家财产。
可要如何收拢?他毕竟是王家的女婿,总不好吃相太过难看。顺着这条思路深想,若换成兰富强买通王家的掌柜暗度陈仓,这些银票都是王家掌柜按照兰富强的吩咐准备好的呢?韩栋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待得天色大亮,韩栋一行人进入塘坝县的时候,被王老爷子打发出去查探消息的王奉额上挂着冷汗匆忙来报,“老爷,大事不好!咱家在麻城的所有商铺现银与古董玉器全都被盗,如今只剩下些许零头了!”
王奉原是个盗墓贼,金盆洗手后就一只跟着王老爷子,可说是身家性命全都系于王家,查出如此惊天内幕,他神色间的震惊焦虑压都压不住。
王老爷整夜不曾合眼,方才勉强用了些饭,忽的听闻此言,原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见王奉点头,他拄着拐杖的身形晃了晃,好在下人及时搀扶,这才勉强稳住道:“兰府呢?兰富强什么动静?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王老爷子满目不可置信,说话间,他浑浊的老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望与亮光。
已经直呼兰富强的名字,可见自家老爷子心里已经是相信了的,只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仅仅是意外罢了。
王奉有些不忍的垂下头,躬身道:“回老爷,此事千真万确!不仅如此,钱庄与典当行的掌柜失踪,兰富强也不在麻城,老奴到兰府探清消息,得知兰富强的随从也不在,据说是去了菊山县。”
王老爷子狠狠闭了闭眼,哆嗦着嘴皮子道:“姑奶奶呢?”兰富强是他亲自选的女婿,被这么一打击,王老爷子连自家闺女都不能全心信任了,他话落睁开眼,眸色阴沉的看向王奉。
“姑奶奶看样子并不知情。”这点王奉倒是可以保证,“据说兰富强是昨日傍晚出发去的菊山县,姑奶奶晚饭后知道消息,还发了好一通脾气,老奴以为,若是姑奶奶知情,必然不会听之任之,且姑奶奶从昨日晚间到今日一早,一直不曾出门,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