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此约既是事成之后生效,自无所谓我违约不违约。”
秦王看着我,道:“孤在你眼中,倒似个贼人。”
我莞尔:“殿下此言差矣。窃钩者贼窃国者诸侯,二者本无多大差别。”
秦王与我对视着,少顷,倏而露出一丝淡笑。
他转头,让薛弼去取来笔墨印泥。而后,他在契书下方空余处写下名姓,又将手指沾了朱砂,在上面按上指印。
“怎只有我的?你呢?”他从薛弼手上接过巾帕,擦了擦手指,看我一眼。
鸡贼。
我腹诽着,接过笔,在秦王的名字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也按上指印。
“还有一事。”将契书收好之后,我对秦王道,“我辅弼殿下之时,须得全然自由。”
“何意?”秦王道。
“我无论要去何处,殿下皆不可阻挠。”
“哦?”秦王目光一动,冷笑,“如此说来,就算你逃走,孤也不可阻你。”
我神色自若:“我辅佐人,向来与别人不同,必要之时,或潜行隐匿,或乔装改扮,不一而足。殿下既要我辅佐,便当全然信任于我,由我自行其是。只要最后成就大业,些许小节又有何妨。”
秦王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没有答话,转头吩咐薛弼备车。
而后,他将裘袍披在身上,看也不看我,径自朝堂外走去。
府前,一辆宽敞的马车停着,见秦王出来,随从忙撩起厚厚的车帘。
秦王也不须人服侍,一撩袍角,上了车去。
我后面看着,心想,公子虽出身世家贵胄,但涉及军务,从来不愿以文弱示人,故而每次要去兵营之类的地方,他定然要自己骑马。而这秦王总给人些杀伐果断的印象,我还以为他必是比公子还不屑于安逸,方才还想看一看他的坐骑是何方宝马,价值几何。
不想竟是坐上了马车,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