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时没有言语。
他说:“秦王要我何用?”
我说:“凉州与秦国相连,且兵马孱弱。你既无以反抗,又有人质在秦王手上,便只得为秦王效力。如此一来,关中到河西皆为秦王所制,还可为他麾下添一员猛将,可谓一举两得。”
公子道:“依你所见,我当如何?”
我说:“我虽在秦王手上,但自有办法脱身,此事你不必为虑。比此事更要紧的,乃在于凉州,你虽是关中都督,但若手中无强兵,则如猛虎无爪牙,无论是秦王还是谁人,皆可随意将你威胁。反之,则是大利。河西有险峻可守,左可制秦国,右可进雍州及陇西。有了此地为筹码,莫说秦王,便是匡扶天下,你也有了立足之地。”
公子沉默着,神色逐渐冷静下来。
他注视着我,好一会,道:“如此说来,你决意要走?”
“我说过我会回来。”
“你要做甚?”他说,“莫非你可让秦王替你恢复名姓?”
“他逼我的。”我冷笑:“他既然敢这般设计我,便须得付出些代价。”
公子的眉头再度皱起,压着声音:“你在与虎谋皮!”
我不以为然:“云氏在这世间立足的本事,就是与虎谋皮。”
公子还要再说话,我说:“元初,我知道你总想护我周全,但你可想过,你我为何至今仍不可随心所欲?乃是你我皆有不得不做之事。你我本不是同路之人,若要走到一处,便不可只凭一人之力。如今既已到了躲无可躲之事,便不可再执着不变。将来之事,我全然信赖于你,你亦须得全然信赖于我。”
他目光动了动,唇角紧抿。
少顷,他将我拥住,双臂紧紧,但终是没再说话。
我回到屋里,将面上的装扮卸干净,另将一些随身的物什收好。
剩下的时辰不多,一切妥当之后,我走出门,往堂上走去。
还未到前堂,我便听到了云琦愤怒的斥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