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宁宴清反应过来也阻止不了,他周身冷汗直冒,便是抬臂都有些困难,他知道,这般坐上两三个时辰,等到天亮便也缓过来了。
至于叫醒身边的人,他没想过,也……也不需要。
烛火大盛,床幔挂起,师攸宁这才看清,半靠在床榻上的宁宴清脸色白的纸一般,额上满是细汗,唇上更是半点血色都无。
他哪里是半卧着不肯睡,分明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躺下了,可偏生半个字都不肯说,只生生咬牙挺着。
“桔梗吩咐杜湛去请郎中,准备温水和帕子,再去熬些参汤备着……”师攸宁有条不紊的安排,看起来镇定极了,可一张小脸绷的寒霜似的,只眼角微微有泪光。
她在心疼他?
“夫人,本相没事,不必……”
因为气虚体弱,宁宴清说话慢腾腾的,可言语一如往昔的果决独断。
“不必什么?”师攸宁瞪他一眼,哪里有往日温雅软和的样子:“蘅芜苑中我说了算!”
站在门口的杜湛心头暗道了一句夫人威武,其实郎中早说过,自家相爷的病吐血没准还好的快些,是以他倒不如何担忧。
却说师攸宁一边冷着言语,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宁宴清躺下。
说话从未被打断过的宁宴清住了口,只目光绕着忙前忙后的,为他整被擦汗的少女片刻不离。
郎中乃是长驻府中的,内里其实也是龙隐军的人,对宁宴清的病了解甚深,号脉开方麻利的很,师攸宁早吩咐熬的参汤还真就用上了。
如此一个时辰后,蘅芜苑才渐渐平静下来,眼见换了汗透的裘衣,喝了药的宁宴清沉沉睡过去,师攸宁总算舒了口气。
如此折腾一番,师攸宁也不睡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