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山坡上,是穿着五花八门的一百多具枉死的武师。
一面山坡上,是两百多个身穿鸳鸯战袄的官军尸体。
无论官军还是武师,无一例外全都是脸朝下而亡,少有力战仰面而死的人。
近四百人,竟无一人敢战,大明岂能不亡?
张鼐打量着眼前这所谓的战场,并没有贸然上前。
两面山坡,几乎看不到自家死的弟兄。
但是,面对近四百的官军和武力超群的武师,自家弟兄都没有死伤几个,却在那数百米外的官道上,竟然瞬间就折损了七八十名儿郎,他们可都是前军最悍勇的探马啊!
张鼐感到心在滴血。
七八十人,虽然大砍大杀起来这点人数还不够塞牙缝,可是闯王给我的这七八百人,全是百战之士,就为了欺骗和牵制杨嗣昌来了这一出回马枪,却在这里十成去了一成,人家却毫发无损,他娘的,老子从起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咄咄怪事!
“你,是谁?”
出离愤怒的张鼐,目光越过山坡,越过荒草,越过尸堆,越过汉水,终于将所有视线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郎,在35个全副武装但却明显都在瑟瑟发抖的护卫簇拥中,张鼐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差三十米呀,这些瑟瑟发抖的几十个人,是怎么做到不转身逃跑的?难道就是用他们那手中明晃晃的弓弩,射杀了我那七八十个儿郎们?
就他们这点人,居然还排出一个阵型?
呵呵,五人一组,战成了九排。就算一起攒射,老子一个冲锋,就能瞬间灭了你!
大旗上的“张”,令文刀很是困惑。
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李自成手下一支赫赫有名的偏军——孩儿兵,好像就是宋献策搞的把戏,神秘兮兮地对李自成奉献说出一句谶语:
“孩儿军师孩儿兵,孩儿攻城管教赢。只消出了孩儿阵,孩儿夺取北-京-城。”
但是这时间上对不上啊!
李自成趁着张献忠重新举事,也乘势而起结束蛰居,刚刚才在郧县城与他们分兵多路,一路向武昌攻去,最后终因实力还不敢转战河-南-境内,不意竟得到了一个大人才李信的青睐,也算是颇有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