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太医院的脉案上皇帝的身体从没有出现过问题,他们简直要怀疑皇帝是不是不行了。
早些年,士族们都担心皇帝这是不愿让皇嗣拥有过于显赫的外戚,为此忐忑了许久。可之后皇帝连因国库空虚、江南水患等事由将三年一次的选妃取消,也没有纳门第轻的寒门双儿入宫,宫中至始至终只有第一批入宫的贵君。除了皇后和四君妃,其他人熬着资历,份位也都提了上来。
然而身份再尊贵,没有子嗣那都是表面风光,无济于事。
时至今日,不说心思各异的士族,就连皇帝的亲信都连番在奏折上指出皇嗣空虚国储不稳的问题,然而皇帝完全不为所动。
事实上,最为这件事操心的不是大臣们,而是太后。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皇帝至始至终根本没碰过这些双儿的人——为了遮掩这件事,他这些年可谓是煞费苦心。
从前,他也同士族们一样认为皇儿是不愿意让这些背后站着门阀士族的后妃孕子,后来皇帝推说政务繁忙,再后来干脆连借口都懒得给了。
太后完全无法理解皇帝怎么会对貌美如花的双君们不敢兴趣,对床笫之事全无好奇。
想当初,他可是把一个年轻貌美的双儿脱光了送到龙床上,他也能原样把人丢出宫殿外,丝毫不留情面,也不顾对方名义上是他的夫郎,之后甚至把龙床都烧了,换了一张。
太后劝也劝过,哭也哭过,闹也闹了,这次太后甚至出此下策,暗许皇后用了红尘醉。
可皇后不仅没得手,还在御书房内跪了半天之后被一道口谕禁足半年,让他空欢喜一场。
太后左思右想,旧话重提,要求皇帝纳选新妃。
皇帝拒绝的话刚出口,太后便哭了起来:“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你这是要逼死哀家啊!你身为九五之尊却无子无嗣,你要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你又要让哀家死后如何面对先皇,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还是说,你甘心让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与那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皇帝冷着脸说:“母后,此事不必再提。”
太后再三追问原因,皇帝闭口不言,实在烦不胜烦看,只说:“朕尚有政务,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见他要走,太后急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太后脱口而出:“皇儿,你究竟有何苦衷不能对母后说?若太医院那群废物无能,民间尚有能人神医,定能让我儿一展雄风!”
“噗!!”
苟梁看到这里,一口茶喷了出来。
……可以想象大盲点的表情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