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下山,先生没有按前几年设想的,守在我身边,陪我在县城入学。
因为,雏燕离巢,这是成长必经的过程。
华生是一所民办高中,校区靠近主城东郊,校门位置偏僻,需要由一条小巷进去。
我走进去的第一感受应该就是“小”,这里什么都小,校门小,食堂小,操场小,甚至可以说是狭窄。其次就是人多,这学校面积不大,但是学生人数却颇多,因为学校已经开学一小段时间,学校里到处是成堆成堆的人群。
奇妙的是,一个人气这么足的地方,我一进学校大门,心头却好像蒙上一层乌云。外面晴空郎朗,里面立刻风雨欲来。一般来说,只有在阴气厚重的地方,我才会有这种不大舒适的感受。
学校一共就只有两栋大楼,一栋楼七层,一栋楼有四层,两栋楼隔得不远,面面相对,楼的中间是面积不大的操场以及升旗台,斜侧面贴着学校高围墙的位置是全校唯一的公共厕所,男厕所在一楼,女厕所在二楼,楼梯是露天的。
其中只有四层楼的那栋教学楼底下,有一处墙上,贴了张半米宽尺许高的红纸。
远远的看不清上面的东西,妈和我一路走到红纸前,风从楼的两头对穿吹,墙上的红纸没有沾牢,掉了一个角,被吹得哗啦啦地响。
只见纸上用毛笔写了不大好看的几个字:“报名二楼”。
纸张看起来已经贴了一段时间,大约是开学时贴上的,到现在也没撕下。
看完,我顺手将红纸落下来的角重新往墙上压了压,就着原来的胶带再沾回去,呼啦啦的声音才停住。
恰好一位学生我们按指示向二楼去,刚踏上楼梯,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在身后遥遥地,再次响起来,我顿了顿,直接和妈上了二楼,出楼梯的第一扇门上,挂着一个乌糟糟、边角斑驳的、金属黄的牌子,上面写着“办公室”。
办公室内坐着两位男老师,其中一位看起来三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偏瘦,这老师有着南方人标准的清秀长相,就是皮肤十分的白,不是像是那种正常的白,倒有点像是常年不见天日一般,几乎比白种人还要白上一些。
另外一位看起来四十有余,个子更矮一些,肤色是中年人正常的蜡黄,带着金属框的厚眼镜,透过眼镜片后,眼皮耷拉下来的眼睛里有丝丝的浑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