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本就不可衡量深浅,林宇更没有那份考较人性的闲工夫。他手执生杀剑,如遇违逆之徒,抬手砍了便是。
但他纵然是睥睨天下、登临武道之巅的无敌强者,却也绝对想象不出,今天将会在这里遇到什么...
那是一场纵横两千余年,穿越亘古、绵延到永恒的孽缘。
而坐在副驾驶位上、满面谦恭谨慎的曲大宝,以及后方那辆车上、正随着音乐节奏得意洋洋打拍子的曲井延,也浑然没能意识到,前方那波涛汹涌的沧澜河,竟然会成为他们父子的葬身之地!
水流声越来越大,好似战鼓般隆隆作响,直至一条苍茫大河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快看快看!”魏玲玲有点儿兴奋,扯住林宇的胳膊,对着窗外指指戳戳,“老板,就是那个位置!”
林宇被吵得头疼,很想一巴掌将她拍晕过去。但考虑到人家姑娘这些日子也不容易,东奔西跑吃苦受委屈,也就惺惺作罢了。
越野车碾过齐腰高的杂草,翻越荒地,缓缓停下来了。
曲大宝率先跳下去,恭恭敬敬的伸手打开车门:“仙师,请,请。”
他儿子曲井延带着二三十名西装保镖,分列两旁,同样是低眉顺眼的躬身相迎。
没有了葛宏做靠山,他们面对威名赫赫的江南巨擘,就好像一群浇了透心凉的鸡,再也猖狂不起来了。
林宇下了车,举目远眺,不禁心生浩然慷慨。
沧澜河由此地进入江南省境内,滚滚向东不复还,宛若生命流逝永不停歇。河面足有数里宽,站在这边,但见得波涛万顷,气象苍茫。半空中云雾翻腾,一眼望不到对面的堤岸。
魏玲玲盈盈站于身侧,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玉手冲着不远外的一片残垣瓦砾指了指:“听本地的老人讲,那边就是以前的龙王庙旧址,年久失修,又赶上十多年前大暴雨,被冲塌了。”
“过去看看。”林宇这样说着,竟然主动捏住了她柔软的手。
女孩子的纤纤玉手柔若无骨,素指修长,掌心带着一点儿经年累月勤苦训练留下的茧子。
魏玲玲俏脸蓦地泛起些许红晕,羞涩的低垂小脑袋,偷偷瞄着年轻人那张清秀淡然的侧脸。这平日里无法无天、豪爽干练的大姐头,转瞬间就变成了羞答答的邻家小姑娘,展露出了远别与往日的妩媚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