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使劲儿拨开院门的插销,再轻轻向左一推,将白铁皮钉成的门板移向一边。“吱吱滋吱”,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摩擦声突兀地响起。
我一看这下暴露了行踪,难以继续实施偷袭,于是三步并成两步跑向院中小屋的房门处,借着一股冲劲儿,猛地抬起脚踢向那三合板做的简易房门,把这个薄薄的木门踢得深深地凹了进去。
眼看房门大开,我顺势一蹬门侧的木框,借着反弹之力将身子往旁边一扑,给后边的地仙们让开攻击的空间。
正在此时,门楣上方突然出现一个黑灰色的身影儿,猛地往下一探,似乎原本打算伏击攻破房门的我。
它却未料我踢开大门后不是继续往里冲,而是迅速闪向一边儿,我着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导致它这一击扑了个空。
它整个黑灰色的身子从门楣上倒吊着垂下,拉成长长的一串儿,正不停地扭动着。
虽然与它尚有几步距离,我身上的皮肤却隐隐发麻起来,羊驼!这下见到“老朋友”了。
门楣上垂下的那位,正是小时候害我高烧不退的凶瘘,前几年我和小六子一直在寻找它的下落,但始终没有找到。
小六子认为凶瘘乃蛇类怨气积聚化形而成,这种纯粹怨气化体的情形十分罕见,修行成长的困难就更别提了。
这凶瘘刚修成形体不久,便被我一袋决明子打得元气大伤,而我家附近也没有什么汇聚阴气的地方可以供它养伤,所以我们以为它多半儿已经挂点了。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今天竟然在血咒大师这里再次见到老冤家,也不知它是伤重之后被血咒大师偶然所救,还是这恶心玩意儿本来就是血咒大师豢养的凶物。
凶瘘虽然继承了很多蛇的习性,但毕竟只是怨气化形的产物,身上并没有活蛇那么强健的肌肉。
一旦伏击不成功,想要再曲身爬上门楣,一时半会就做不到了,只能不上不下地挂着。
那凶瘘情急之下,体表皮肤猛然开裂,皮下的怨气从遍布全身的裂缝中窜出并开始疯狂扭动,仿佛一瞬间身体上长了无数触手。
眼看这恶瘘又要使出分散身体逃跑的大法,我急得大喊:“六子,快打!”
只见身边突然闪过一束由七八道土黄、一道橙红,一道青绿色和两道白光组成的异色彩虹。
正是那灰家的土丸石炮,胡家的飞火流星、柳家的青藤鞭和白家的履霜冰至,一下子把准备分散逃跑的凶瘘罩在底下,瞬间将它化成一蓬黑灰。
我一挑大拇指,这“过饱和攻击”果然名不虚传,凶瘘不过两三尺长的样子,身上能有多少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