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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1)

四月二十一日星期四晴 今天上午赵祥监区长为我的病亲自与五官科大夫联系了一下,让他为我诊治。 王效峰指导员带我去的医院。这位大夫姓耿,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头发有些花白,满脸慈祥的笑容,给人一种非常和蔼可亲的感觉。 他给我做了认真的检查,然后温和地说:“你的头痛是咽炎引起的,不必担心,头部没有任何症状······”说完给我开了两种药。 王指导员对人真的是关怀备至,没去医院之前就先找到我,让我找犯医,我没有找到,他就直接带我到了医院。 晚上收工时,正赶上建波出工,他告诉我,爸爸和陆军家人一起来了,但不是我们的会见日没能进来。爸爸让陆军把给我买的牙药捎了进来。想想前天爸爸就在墙外,却没能见到心里好难过。主啊,安慰我。阿门! 汪教导员喜欢诗,所以他订阅了诗刊。在得知后,就想知道诗刊的地址。于是让许正建打听(他们是老乡)。没过两天汪教导员就给了地址。就在我写思想汇报的那个晚上,他给许正建拿过来三本诗刊,而且就是本月和上个月的。今晚又递过来两本,是前两个月的。另外还有一本《犯罪与改造研究》。真的都是好书,可惜我头痛的厉害,不能享受。 主啊,耶稣基督,求你赦免我的罪,洗净我一切的不义,救赎我脱离这困苦的境地。主啊,你是神,你是宇宙的创造者,主宰者,是至高父神的儿子,你大有权能、荣耀,求你眷顾你愚蒙、软弱、无助的孩子。阿门! 诗篇六十八篇:6神叫孤独的有家,使被囚的出来享福;惟有悖逆的住在干燥之地。 四月二十二日星期五晴 早晨到车间不久,汪教导员就找到我,告诉我上午继续到医院打点滴,等到不需要打的时候再弄点好药,以达到彻底痊愈的目的。 当时我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汪教”。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也没有警官带我去医院。找到犯医更是令人不快。他一开口就是:“水不是打完了吗?还去医院干什么?”根本就不考虑或在意我的病是否好了,最后他才表示下午去医院。 午饭时,汪教走了过来,告诉我上午因为开会所以耽误了去医院。语气十分温和,并充满关怀。最后告诉我下午安排警官带我去医院就诊。 下午三点钟,郝警官带领我和犯医到了医院。值班大夫诊断后,让我到门外等候,他要和犯医说点事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对犯医说:“他的咽炎很重,需要……” 我在门外站定后,就听见犯医说:“明天礼拜六,接着是礼拜天……”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看向了门外的我,估计这小子跑了多日跑烦了,想让我住院。 大夫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让犯医跟他上了二楼。果然不出所料,一会儿他和犯医下楼的时候,犯医手上多了一张病犯住院登记卡。一切手续办妥以后,犯医带我去监房拿了被子和一些日用品。由于汤勺在车间,在这里没法吃饭,就想和犯医去车间拿,他却推三阻四,就是不想多跑路。 进入病区大门时,首先有门岗对身体和携带物品进行检查,看一看是否携带违禁品,检查完毕才让进去。我携带的小折叠剪刀和钥匙被他客气地保管了起来。 我被安排在内科病房,和前几天患了甲亢的张锦辉住在一个病房。过了一会儿,医院就给我挂上了青霉素。 这里的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护理人员也是服刑人员,做的很周到,真的该安静地休息休息了。 上午在车间休息的时候,组长王庆堂让我放心,虽然这个月我常常去医院,没有干多少活,但月底考核时我的奖励分丝毫不受影响。我表示这样不好,不但我愧对组里同改们,还会让人对他产生不满情绪,他却大包大揽,不加理会。 主啊,耶稣基督,我的心好静好静,静的听得见你的声音。主啊,感谢你,永远感谢你,愿你成就你预定的旨意,让荣神益人的道充满天下,让世界成为真善美的人间。主啊,完美的国度惟出于你。以马内利 约翰壹书一章:9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六晴 早晨八点多钟就开始挂点滴了,今天除了青霉素还加了一瓶氧氟沙星。十几天的注射扎的手背上没有一条完好的血管,那么多的针眼好让人伤悲。 上午十点多钟,病残犯监区送来一位自残的同改。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折断了右小腿骨,那痛苦的样子好让人心酸。 下午两点多钟,赵副监狱长和管教部高主任还有几位监狱领导都来到这里,由于没和自残者住在一个病房,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点都不知道。 主啊,我仰赖的万主之主,万王之王,世人唯一的救主,天地万物的神,感谢你信实、公义、恩慈的道,感谢你的大爱。求主按你的旨意造就我的心。阿门!哈利路亚 医院的声音 这里的声音很多 不绝入耳的没有几种 听啊,那与心相连的音韵 喜讯使者在枝头、空中欢叫 春花绿叶浓郁了这份愉悦的情怀 与春同步,与春同乐 天堂使者,请与我同唱感恩圣歌 络绎不绝的汽车飞驰的声音 让人搭乘警醒的列车 沉重急促地呼唤 不要沉睡,不要凄迷茫然 醒转过来,好好享用人生。 刚才听同病房的人说,自残者是从一个楼梯窗口跳下来摔断腿的。有人担心监狱会给他扣上逃跑未遂的帽子,也有人说,可能是自残者听说监狱可能要给病残犯办理一批保外就医,所以出此下策。唉!牢中的同改啊,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做作? 约翰福音十五章:7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凡你们所愿意的,祈求就给你们成就。 四月二十四日星期日晴 今日用药:青霉素一瓶、氧氟沙星两瓶、去痛片三顿 下午两点钟左右,二车间送来一位同改,后脑勺部位开了花,送人的同改说是不小心摔的,我估计是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我所在劳动组组长也在送人的人中,在伤者没有送入病房之前,他就跑了上来(二楼)。在病区门口,他问我病怎么样了?并告诉我车间的生产任务重,他很着急,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看到他那焦急的样子,我好想即刻出院,为他排忧解难,可是一想到病没有好,真怕这样出院会越帮越忙,帮成了倒忙。真气自己这虚弱多病的身子,人家有这种病,打三两天的针就好了,可我竟然连挂了十几天的点滴还是未能康复。 亲爱的主耶稣基督啊,感谢你奇妙大能的作为。愿主快来,愿主快来。以马内利 一日三餐 早晨 二两馒头、稀饭、咸菜 吃过悠哉悠哉 看看余下的一点咸菜 思虑起中午的菜 唉!留下来吧,别让中午的馒头难以下咽 午饭 四两馒头白白胖胖,苦瓜炒的清纯清亮 虽然色泽不错,难比咸菜味道 幸亏早晨留下一点咸菜 午饭没有惨至清水馒头 晚上 鸡蛋汤,馒头四两 看看大家吃着方便面、火腿肠 还是独自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幽享 约翰一书五章:14我们若照他的旨意求什么,他就听我们,这是我们向他所存坦然无惧的心。15既然知道他听我们一切所求的,就知道我们所求于他的无不得着。 这里的同改都很客气,不论病人还是大夫、护理人员都很好。我没有筷子,他们给我找,吃饭时张锦辉总是给我火腿肠、豆奶粉、牛奶等等,这让我很尴尬。 他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除了我,最小的就是张了,他也有四十多岁了。老的六十多岁了,两眼都昏花了。我所在病房的大多数人都是五十多岁的。 犯医有个小年轻的,看上去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他和看门的五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一位姓杨的病人(他是一个监区的犯医,因病住院,他以前也在这里从医改造),他们看我天天写日记,显得很友好。或许有的人是觉得好笑,但有的人表示赞成。 老杨五十多岁了,中午递给我一支红旗渠牌的香烟,我没有接,因为我的喉咙病的很糟糕。这么大的年纪,这么和善友好,真的让人感到亲切。 年轻的犯医好像叫朱海连,今晚他又拿过来一瓶氧氟沙星给我挂上,有人说,这是他自己弄的药,两天来他一直很关切地问我的病情。其实,他并不是病区主管犯医。这么热情让我很感动,听说他也是连云港人,住在新浦区。 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一晴 本以为上午就可以出院,没想到饭后头就开始胀痛甚至有些眩晕,只好静下心来继续挂水。咽喉已经不痛了,为什么头还一直痛呢?真的好无奈。 下午四点多钟(刚才),犯医来到了病区大门口,问我怎么样了。我就实实在在告诉他头正痛着。听完,他笑了。当时病区主治犯医周脉廷也在门口,他就一语双关地问周:“他这头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的事?” 周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当时大家互望了一眼,都会心的笑了。虽然他说完这句话脸上显出一丝不自在,可那奸邪的笑脸让我很痛恨、憎恶,若可以,真想猛捣他几拳。 当时,周看着我笑着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想周的话已经清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周曾经在某县医院当过院长,后来做了官,当了县长。 回到病房周也走了进来,于是,我就向他咨询了一下哪些原因会导致头痛?还是和原来的回答一样,也与耿大夫等所说的一致。咽炎足以导致头痛,于是我不解地问他:“咽炎已经好了,头为什么还会痛?” 或许是因为年龄大,并且受过高等教育,素质比一些人高出很多,所以面对我连问的几个问题,他始终很耐心、和蔼地回答。他告诉我,咽喉虽然不痛了,但不代表炎症完全消失了,所以仍能导致头痛,并让我不要计较我所在中队犯医的话。 真的,几十分钟都没有咽下那口气,没病没痛的,谁愿意待在医院里天天打点滴。流进血管的可是药,而不是什么营养品。那针扎进血管是痛苦,而不是什么享受。呵呵,我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愤懑而终日不乐呢? 所有的遭遇我都感谢主,感谢主。 “二十出头的小媳妇,丈夫坐牢了,哪能在家呆得住?”这是昨天刚来住院的我所在监区那位破头的同改说的,这是他说到他的老婆时说的。他有两个孩子,现在都十几岁了。老婆是安徽人,他的家和安徽毗邻。他一入监,老婆就和他离婚了。 马可福音九章:23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上午九点多钟,听说一楼来了十几个病号就诊,并且大多数都打点滴了。这些人都来自五、六监区。劳务队啊,可真绝。 服刑人员的加班加点是经济指标的直接保障。听说经济指标的完成情况,直接关系到一个监区警官的奖金和政绩,小单位的利益直接关系到大单位。 经济时代的监狱啊,你的职能是什么?是为人民服务,改造教育好服刑人员造福社会呢?还是为社会创造疮痍?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在现实生活中,法,何人问津? 法律与经济,公与私?到底孰轻孰重? 四月二十六日星期二晴 上午刚挂完点滴几分钟,犯医就来到了医院病区。 头虽痛,主治大夫却说这是最后两瓶药水,并预先通知我准备出院。所以,看到犯医站在楼道口,就急忙收拾了东西跟他出了院。 回到车间一会儿功夫,就跟着打饭的人把住院物品带回了监房。在监房收拾完毕之后,和我一起出院的一个人让我和他一起去请假,在监房休息一下午,不去车间了。我想想前两天劳动组长王庆堂为活焦急的神情,想想我漫长的刑期,想想我的一家老小,还是勉强去了车间。而他找到警官,就获得了休息。 到了车间,马东海就说我脑子有病,刚出院在监房休息休息多好!那善意的怒责,真的很令人感动。 下午的活干的很吃力,头低不了多久就会疼痛,必须经常仰一会儿头。可总是经常仰着头,又怕别人说是做作。所以只要不是痛的特别厉害,就强忍着不仰头停活。 从今天夜里开始,每夜都有三个人值夜岗,在走廊道里来回巡视,这三个人属于固定人员。 约翰福音十四章:13你们奉我的名无论求什么,我必成就,叫父因儿子得荣耀。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三晴 “基督徒怎么会天天吃药?而且久病不愈,可能没有祷告吧!” “这个主不行。”一个伙伴打开了他自己的日记说:“瞧瞧,我多次的祷告,都没有得到回应。” “什么主啊主的,哪来的主?全都是假的……” 信实、公义、恩慈、全能、至高的主啊,求你立定我信心的话语,求你快快救赎我,使我不至于因为信靠你而羞惭,让众人开心,求你领回你迷途的羔羊。阿门! 刚才吃药时,许正建又说话了,嫌我天天吃药。他虽然是好意,但让我不高兴。是药三分毒,再说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或滋补品,身上无病,谁想一天三顿吃它? 一顿不吃,头就疼得要命,谁敢不吃硬挨呢?他的很多不合逻辑的话,令人很烦燥。 主啊,为何如此待我? 归队后的声音: “儒伟,你走了几天,你老婆差点跟了别人” “儒伟,你住了院,你老婆的心情糟透了,真是一往情深啊!” 在一起吃饭,原来如此不堪入耳。 “看看,大家看看哪,情侣装都上身了,这可无话可说了吧?” 许正建给我一件短袖上衣,和他身上的一种样式,只是颜色不同,这就招来乱七八糟的话语。真恨不得脱掉它,可又怕伤了兄弟感情。 看看这一张张人的面孔,真想挖出他们的心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有几个小年轻常和一个“老”大哥聊天,就有人说什么:“别太热乎了,小心把孩子弄出来,卫生纸可要准备足啊!……” 可恶的群体,可怜、可憎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如此下流?…… 主啊,求你快来,求你快来拯救。阿门!以马内利 诗篇一百四十五篇:19敬畏他的,他必成就他们的心愿,也必听他们的呼求,拯救他们。 四月二十八日星期四晴 心情 糊里糊涂来到人间 懵懵懂懂走上了人生旅程 童年时代眨眼即逝 走进青年时代的花园 满载苦涩的泪水 穷困产生的爱情挫折让愚蒙的我走进了死荫幽谷 一次次醒来,难主沉浮 一声声呼唤,求主救赎 身处大狱 回顾昨天哀痛的泪水 凝聚的是莫大的欣慰,执着的信念,一颗感恩的心 主啊,苦难的日子交托你。阿门! 马太福音十九章:26在神凡事都能。 四月二十九日星期五多云转阴 今天的气温特别高,高的只穿一件背心都浑身是汗。 接近十三个小时的持续劳动,让人身心疲惫,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剧烈的一阵痛过一阵的头痛。 早晨,一到车间就找到犯医拿了两片止痛片,可一直到中午都没有见效。午饭后,只有再次找到犯医,这次他给了我十几片布洛芬。 今天的晚饭是在车间外的空地上吃的,鸡蛋面条虽然不错,可我耳目所及却是一片叫骂声。原因不是鸡蛋面条,而是晚上还要加班。骂畜生的是最文明最好听的了,其它的骂语简直难以入耳。群情激愤的场面,让一双眼睛坚定地望向广袤无垠的天空,望向至高的所在。 诗篇六十九篇:33耶和华听了穷乏人,不藐视被囚的人。 晚上大约八点二十分左右,去了一趟厕所,只有几个平方的车间厕所里竟然站着十几个人,他们都在抽烟,一个个怨声载道。他们累了,真的累了。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怨天尤人,有的大骂个不停,有的指名道姓骂人,骂的是狗血喷头。还有一些年龄大的把一些人称为“乌鸦群。” 晚上收工时已经是接近九点钟,回监房的路上看到大车间和缝纫车间都在加班加点的劳动。 七监区也就是建波所在监区晚饭后只有一支烟的功夫就返回了车间,晚上十点半才收工。五、六监区也在十点半左右才收工。大车间虽然加班时间与缝纫车间差不多,但相比之下,体力消耗要少得多。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北楼的五、六监区服刑人员有的还在洗漱,没有睡觉。睡觉时间也是统一的,个人不能随意上床睡觉。 主啊,快来救助这软弱无助的群体吧。党啊,泱泱大国,人权若微,未来多么不堪设想… 主啊,求你快快救赎。阿门! 马可福音十章:27在人是不能,在神却不然,因为神凡事都能。 四月三十日星期六晴 从下午开始就停工休息了,假期到五月二日,五月三日出工。 一天来头反复的疼,晚上实在难以忍受,就找到张警官,请求到三楼犯医那里要点止痛药。没想到要了药吃过以后,仍然痛的厉害,而且越来越厉害,我太恨这颗脑袋了。痛的我只能使劲地摔着凳子还摔碎了四色笔,真是痛的我难以忍受。后来痛得我用左右拳猛击头部,把自己打的差点昏倒。 许正建一直用力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打自己。许正建把我的情况报告了张警官之后,张警官就安排我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警官让我到医院以后,装出头疼的非常厉害的样子,免得医院不让住院。如果回了监区,半夜三更的疼得受不了,再往医院跑大家都麻烦。 听了他的话,我会心的苦苦地笑了。已经痛得这样了,还要装吗?再说,我是一名基督徒,是父神的孩子,我所说的应当完全诚实。 到医院以后,是耿大夫值班,他又做了一次检查,说是没有什么病情可以住院。在张警官的建议下,才住进了医院。到了二楼病区门口,耿大夫又看了一下我的瞳孔,说是左眼瞳孔有些过大,犯医周脉廷看过以后说对比之下没有太明显区别。 今天晚上是稽军发和郭前进把我的被褥送过来的。 主啊,我虽然痛苦,但仍然感谢你,我相信这是你对孩子最好的惩罚。主啊,求你引导、造就。 今晚,耿大夫还说明天要为我做脑ct检查。 马太福音十九章:26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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