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姚肆早就想好了脱身之法,她略带惊恐的看着黑暗中,声音颤抖的问道:“谁?”
是啊,黑漆漆一片,她怎么知道是谁,她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毕竟经历了一场刺杀,她警觉一些也没什么可挑错的。
她知道来人是驹童,可就是要偏偏装作不知,能把她如何?丘盏命都没了,她在他手上留一道疤也不为过。
她也料到自己多半会成功,因为驹童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对他出手,毫无防备之下,她得手的机会很大。
黑影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轻微到不可闻,若非眼前却是有一团黑影在,姚肆几乎要以为这屋里并没有人。
她低喝一声后,那人没回话,她紧张的喘息了几声,试探着喊道:“驹童?”
那人还是没有答话。姚肆抓着匕首跪直在床上的姿势保持了片刻,才忽的松懈下来,像是脱力一般的跌坐在床上。
她将匕首重新放在枕头下,脸上已经是一片淡漠,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冷然,“你主子最近可是让我得闲了?怎的不让你过来安排个什么事儿?还是说留我半条命再残喘一段时日?”
她的嘲讽不加掩饰,她也并未等着驹童回答,而是再冷然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国子监的那四人,是不是也是你---主子授意?”
姚肆此前想过,庄晏可以抓着熊剑被辛习染打这件事,让驹童将熊剑杀了,从而让辛习染背上罪名,再间接的钳制辛仲桥。
可这一切都需要太多的巧合,若是她当日没有下山,若是她没有选择吉香居,若是没有遇到熊剑一行人,若是熊剑一行并未找茬,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细想下来,她不认为庄晏会随时没事儿派人盯着她,否则怎会就知道她在吉香居与辛习染吃饭呢?怎会知道辛习染打了熊剑?
庄晏必定是提早安排的,那顿饭,那四个国子监的生徒,那些口舌之争以及最后的辛习染出手,都是被算计好的,都是出自他庄晏的手笔。
所以姚肆才觉得,辛习染在这件事上是被利用的最彻底。
兴许庄晏知道辛习染对自己的态度,然后利用熊剑对自己的侮辱,激发辛习染的怒意,从而引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无论是什么因素,这个想法就在她脑海里生根,她记得曾经与庄晏的几面缘,那张笑面下,势必隐藏着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