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也不抓着户部尚书了,户部尚书给了人一个“秋后算帐”的愤怒眼神,退回了他的座位上,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之前为请功,寻矿之事他掺了一脚,现在形势不对,他还是缩一缩方为上策。
这一咳,问政殿里接二连三响起了轻咳声,少帝听着,悠悠一叹:“你们能干点什么呢?”
供着哄着顺着,也没见他们给他奉上一个太平无忧的天下啊?
少帝不苟言笑,那双黑眼就似黑洞、似深渊,与他亲父那爱笑爱闹的性子截然相反,这几年他身上不见喜怒,亦不动声色,等到了他出手,那就雷厉风行不可挽回了。
在座的六部尚书,有三个就是去年被他新换上来的。
年轻的燕帝不杀人,他只是夺走罪臣身上的一切,再把他的罪名宣诸于天下,把人放出去……
这跟放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众臣敬他放权于臣民的大度,亦怂怕于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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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召康快马回了德王府,却被告知,王妃回娘家去了。
“唉。”一回来见不到人,王妃怀着肚子还车马奔劳去走亲戚了,周召康想骂人都找不到人,愁眉苦脸一挠头,衣裳也顾不上换,长鞭一甩一叹气,往门边飞走,“牵马!”
等到了宋府,在岳父时安静的大书房里找到了他家王妃。
书房太静,岳父在另一头带着弟子专心地抄着笔头忙碌,周召康不敢打扰他,悄步走到了倚在另一头长椅上就着残阳看书的王妃身边,一屁股坐下搂上了她的腰,在她耳边悄声道:“怎么晒着太阳看书?”
“刚坐过来。”王妃回头,与他贴着脸,静止了片刻,方与他道:“怎么过来了?”
“在府里没找到你。”
“宫里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