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碧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谁告的我,陆睿吗?他凭什么告我?”
大理寺是陆睿的地盘,所以薛良碧觉得,肯定是陆睿想公报私仇。
范氏适时站出来:“哼,他没有理由告你,那我总有理由吧。薛良碧,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便是我告的你。”
薛良碧踉跄回身,看着面若冰霜的范氏,指着她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了,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范氏会对他这般无情。
只见范氏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当着薛良碧的面儿展开,身后嬷嬷从怀里也掏出了印泥,薛良碧眼看着范氏把一直休书送到他面前,在他看着休书愣神的时候,范氏就拉扯起薛良碧的手,将他的拇指按到印泥中,蘸了红泥,由嬷嬷拉着压到了休书落款处。
范氏放开薛良碧的手,退后两步,将休书上的印泥吹干,薛良碧失魂落魄低头看着手上的红泥,半晌才怒吼一声:
“姓范的,你做的可真够绝的。”
眼看他要被捕了,这个女人竟然连休书都准备好了。
范氏小心翼翼将休书折叠好,重新放回衣袖里,然后才抬头看着薛良碧,声音沉稳冷静:
“薛良碧,到底是谁做的绝?我尽心尽力为你打理侯府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成天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我只当是你性情使然,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怎么对我?背着我纳了那么个东西回府,你不要脸,还要把永安侯府祖祖辈辈的脸全都给丢尽了,这些也就罢了,横竖都是你薛家的事儿,可你居然联合那个贱人要杀我,你们想不声不响的毒死我,上天偏不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愿。”
范氏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着薛良碧的耳朵,范氏勾唇来到他面前,指着崔氏,轻声说道:
“你到现在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什么纯洁善良的人吗?她未出阁时就知道勾引姐夫,害死嫡姐,如今还要把你拉下水和她一起杀人,犯下这弥天大错,薛良碧你可真够笨的,被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
薛良碧面如死灰,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范氏对前尘往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崔氏和他早早暗通款曲的事儿都知道,还知道他们害死了崔氏嫡姐,这些事情不可能凭范氏一个人就能调查出来,定然是陆睿,陆睿查出了一切,告诉范氏的。
薛良碧此刻有多后悔,他早就该想到,自己哪里会是陆家的对手,陆睿把范氏看的跟亲娘似的,又怎会容许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害死呢。是他轻信了崔氏的话,以为他们曾经联手还过大崔氏,如今就能再次联手把范氏也害了。
“如娘,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是被这个贱妇害的,我不想做那些事的,是她,是她害我的。”
薛良碧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直不阿的人,关键时刻,只要能保命,什么都是可以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