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何必草草看了一遍,乔小君捧着信却是仔仔细细、如饥似渴的看了许多遍才放下。
何必在心中感叹,他与乔小君的最大的不同就是两人虽然都爱权势,但他爱权势,却并不会抛弃自己;乔小君却是全身心的爱慕权势,如同追求他梦中的美人一样。
何必没有调侃他,就当没看到,说:“不知大王是为何发怒。”
乔小君也想不出来,这让他更加憎恨自己被关在这窄小的地方,不得动弹!
他把信放下,叹道:“何兄虽然身不在王都,人却在王都啊。”这是一封求助的信。
“何兄几时回王都?”他期待的问。
叫何必说,他巴不得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但乔小君都快被关疯了,再关下去,说不定他哪天就摸黑把他给砍杀了再逃走。
何必故作沉吟,片刻叹道:“我心忧大王,恨不能立刻见到大王……”他摇摇头,对乔小君说:“只是恐怕要委屈小君了。”
乔小君听懂了,这是何必打算带他回去!他求之不得!一点委屈算什么?
第二日,何必就以押送人犯为理由,悄悄带着乔小君踏上了去王都的路。
一路走过去,路上遇到的城镇无不有商人停留,商队中都是各种谷物、米粮,但城中的米铺、粮店却统统闭门谢客。
快到郑国腹地时,何必停下来了,他站在荒野上,前面后面都有商队经过,这些商队带着的唯一的货物就是粮食。
“不能再走了。”何必站住,对乔小君叹道,“郑国已乱,郑王还茫然不知。”
乔小君也吃了一惊,但他不赞同何必,他道:“大王现在就需要有人告诉他外面的事!我们不去说,还有谁去?”
何必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大王知道以后能救郑国,当然值得一试……”但他们都知道,要说服郑王相信他们的话就是一道难关,何况还要郑王立刻拿出魄力来,求国于水火。他做不到,这是何必和乔小君都心知肚明的事。
乔小君:“……也未必就到了这个地步。”
何必笑道:“小君是没有看到吗?我们这一路过来,三座大城,七座小城,有没有例外?百姓们嗷嗷待哺,商人……世家们却只想要把粮食卖个好价钱!”
不是百姓们不想掏钱,而是现在粮价已经上涨到了一个百姓们绝对无法承受的价格了。粮比肉贵,这让人怎么吃饭?
乔小君也无话可说了。他们途经的城市里也不是没有一家粮店开门,但那些开门的粮店,人吃的粮食的价格统统涨到百姓们买不起,百姓只能去买牛马吃的豆粮,或者粮店打谷子时扫出来的麸皮,那里混着一些没有捡干净的谷米,这也被粮店拿来卖钱,而百姓们多数是买这种东西裹腹。
如果连这都买不起,那就只能挖野菜吃了。最可笑的是,他们曾经路过一个村庄买粮,村口的老妇说粮食不能卖给他们,倒是家里有攒下的鸡蛋,问他们要不要,村里鸡蛋买不上价,人人家里都养鸡,她又没办法把鸡蛋送到城里换钱,卖给他们,也好回头换一些盐、米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