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菲娜请求，纳兹格雷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哈～我以为多大点事。霜狼的军队我没办法随意调动，但我保证会有很多精锐的战士自愿加入你们！” 兽人这种生物，从骨子里就对杀戮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渴望，玛诺洛斯的邪能之血只是进一步地放大了这种本能。这就是为什么霜狼氏族在奥特兰克隐居了数年之久后，仍然没有办法彻底摆脱恶魔的影响。 不过在战斗中，这种嗜血渴望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霜狼的战士们能用这股力量去回敬那些恶魔，想必德雷克塔尔也不会多说什么。 …… 战斗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霜狼氏族集结了数千人的大军，沿着山谷内部的通路浩浩荡荡地开向了奥特兰克城。 奥特兰克王国的堡垒大多都建在险要的山道上，主城墙上的防御反倒是比较松懈。再加上部落的战士不太熟悉奥特兰克的地形，防守起来更是事倍功半。 维拉趴在一个隐蔽的山头后面，看向远处那座坚固的城墙： “我的建议是快进快出，几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兽人的部队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 “你是不是傻！” 菲娜用力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咱们连一台像样的攻城器都没有，拿什么在几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啊！想想部落打银月城花了多久好吧！” 维拉有些不服气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那不一样，银月城和奥特兰克的城防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喂。” “我们的部队和部落的部队也不是一个概念喂！” 就在两人为这次的战斗争执不休的时候，德雷克塔尔从部队的后方缓缓地走到了头前。 这位老萨满这次没有再坐镇霜狼氏族的大本营，而是选择了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征。毕竟这次的战斗关乎到所有兽人氏族的命运，作为霜狼氏族里为数不多的萨满之一，他的力量至关重要。 “不必那么悲观，元素之灵告诉我，这座城里的兽人守军并不多，而且大多都集中在险要的山道上。” 德雷克塔尔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天空。虽然他的眼睛早就已经瞎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能看见的东西比常人要多得多得多。 向来行事谨慎的菲娜主动追问了一句： “那人类呢？他们的数量应该不少，而且熟知这里的防御地形，他们才是这次战斗最大的阻挠。” 德雷克塔尔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悲伤： “很抱歉，这座城里已经没有人类了。” “喂，喂。你没搞错吧？这里可是人类的王国。” 对于老萨满的话，维拉表示完全不信。兽人或许会无条件地相信元素之灵的话，但维拉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德雷克塔尔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 “这的确很匪夷所思，但元素之灵是不会错的。元素告诉我，这座城里没有人类在呼吸着山脉间的空气，也没有人类从土地中获取粮食，甚至没有人类去饮用河流中的清水。他们要么是逃走了，要么就是被部落杀光了。” 听到这，众人终于沉默了下来。 按照维拉事先带来的情报，这个王国的人类应该是直接投降了部落，没有进行抵抗。但最后，部落还是把他们全都杀了……即便是同为兽人的霜狼氏族，也一样对这种残忍的行径感到愤怒。 “不可能吧……那可是一个王国的军队，又不是几千头猪，怎么可能说杀就杀。” 维拉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投降不就是为了活命吗？到头来反而把命丢了算是个什么事？ 菲娜冷静地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得出了结论： “只能解释为这里也有恐惧魔王……或是其他什么能控制住国王的手段吧。一个国王如果想让自己的军队全部去死，那还是很简单的。” 霜狼氏族的兽人倒不怎么不在意这些人类的死因，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有怎么样快速赢得这场战争。 纳兹格雷尔走到先知的身边，恭敬地问了一句： “既然这座城里已经没有无辜的人了，那您能否请求大地之灵用地震来摧毁这道城墙？” 德雷克塔尔愣了一会，随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这……从来没有哪个萨满向元素之灵祈求过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不敢肯定这个世界的元素会回应我的呼唤。” 菲娜再一次摆出了她那副标志性的微笑，在这样充斥着血腥味的战场上，她的存在总是能让人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下来。 “肯定会的，部落的兽人滥杀无辜，破坏平衡，玷污传统。只有击败他们，才能够让世界重归和平。我们并不是出于一己私欲请求元素的帮助，我想……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您的呼唤。” 听见这话后，德雷克塔尔低下头来，开始仔细地端详着菲娜的脸庞。虽然兄妹俩来到这片山谷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静下心来认真地观察这个战士。 “你并不是一个萨满，但你对元素的态度却比大多数兽人萨满都要诚恳。这还真是可惜，如果你能走上萨满之道，绝对会成为一名伟大的人物。” 菲娜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她记得小时候那些圣骑士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最后，她还是选择和哥哥一起成为了一名战士。 在风之灵的掩护下，霜狼的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离城墙非常近的山坡后面。如果守城的是人类，那他们现在恐怕早就暴露了。但好在城墙上只有兽人，奥特兰克的风雪太大，这些家伙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 德雷克塔尔站在没过脚踝的雪地上，双手伸向天空，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一种常人无法听懂的语言。没过多久，一圈由岩石构成的护盾就从众人脚下的雪地里漂浮了起来，沿着这位老萨满的身体不断地旋转。 霜狼氏族的兽人们态度都非常虔诚，这是因为他们的长辈从小就教导他们要对元素抱有敬畏之心——哪怕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感应不到元素的存在。 只有维拉一脸无趣地盯着不远处的城墙，他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仪式没有半点兴趣。作为一个战士，警戒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的突袭远比看着一个老兽人念咒来得有意思。 但很不幸的是，城墙上的兽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们，而德雷克塔尔的咒语也一直没有念完。众人就这样看着奥特兰克的天空从清晨变成正午，再从正午变成黄昏。 直到太阳落山，双月和群星一同升上天空的时候，维拉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的萨满施法速度都这么慢的吗？这要是在实战里，随便一个战士都可以过来打断他。” “嘘～” 没等纳兹格雷尔发火，妹妹抢先一步捂住了哥哥的嘴巴。 “别吵，有点耐心。” 就在维拉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挣开妹妹的手臂时，德雷克塔尔脚下的大地突然发生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