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制锦唇上的伤还未痊愈, 七宝几乎能嗅到刺鼻的血腥气。
这让七宝想起之前在回苗家庄的马车上,他也是这般荒唐, 却给她狠狠地咬伤了。咸腥的血气直到这会儿仿佛还萦绕在舌尖上挥之不去,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疼吗?
七宝不再挣扎,只是任由他予取予求,只有眼中的泪却无法自控地一涌而出。
张制锦觉着脸颊上一点湿热,低头看时,却见七宝腮上挂着点点的泪, 就像是清晨花瓣上的晶莹露珠, 扑簌簌地悄然滚落。
张制锦心头一动,这才懊悔起来, 忙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抬衣袖给她将脸上的泪擦去。
“又哭什么?”他心中有些慌张,面上却还镇定自若,“是我把夫人弄疼了吗?”
七宝转开头去, 一声不响。
张制锦搂着她的纤腰, 索性在她身边坐了,见她玉白的小手垂在身侧,便禁不住又握了起来,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我只是、太喜欢七宝了。这么多日子你不理我, 我……也不能当面见你, 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七宝眼睫一动, 却仍是没有回头。
张制锦把她抱在怀中, 将她的头轻轻压在自己胸口:“你要是还不好, 恐怕我就要给你折磨死了。”
他低声一叹,胸口也仿佛微微震颤。
七宝红着双眼,抬手轻轻地揉自己的嘴唇。
半晌,七宝终于轻声说道:“若……我真的都好不了了呢?”
张制锦一愣:“说什么?”
七宝试图将他推开,但车厢狭窄,更是无处可逃。
事实上在张制锦请了石琉来的那一次,昏迷一场,醒来后神智却比先前更清醒了几分。
那段日子来同春贴身伺候,石琉竭尽所能,不敢怠慢,每日精心调制,药石不断按照病理进行调整变化,且又行针灸之法,双管齐下,自有妙用。
七宝慢慢地想起了更多,只是下意识地还不想要彻底“醒来”,好像知道面对现实是极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