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握紧双手,低头不语。
李云容打量了她半晌,终于起身,抬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我先走了,你若是还有什么事儿,派人去告诉我就是了。”
当夜,七宝等到子时,张制锦仍未回来。
同春来劝她安寝,七宝睡眼朦胧地问道:“今日大人真的回来过?”
同春说道:“我跟人打听,说今儿大人的确回来了一趟,只是见了老太太后就又出府了,所以当时竟很少人知道。”
七宝喃喃道:“他不让我去永宁侯府。难道连送伯母最后一程都不许我去?”
同春也觉着这件事张制锦做的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七宝跟裴家的关系向来很好,曾又为了裴夫人的病左右奔走,何况她的身体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怎么竟不全了七宝的心愿?
只不过同春不愿说张制锦的坏话,便说道:“大概就像是四奶奶说的,九爷太顾惜姑娘的身子了。”
七宝趴在桌上,望着面前一点烛光,泪也啪啪地掉在桌上:“他是故意的。”
同春不解,七宝咬了咬唇:“不让我去,我偏要去,有本事就绑着我的手脚。”
同春哑然:“这可赌气不得,这次是九爷特意回来交代了的,若是违逆了他的意思,只怕他会不高兴,对姑娘有什么好处?”
七宝之前在国公府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因为那一场梦,才格外地畏惧张制锦。
但成亲后,他一直宠爱非常,让那份畏惧不知不觉中消退了。七宝流着泪,气的捶着桌子道:“我也不要什么好处,总之我一定要去。”
然而次日,七宝却仍是没有出门。
一来是同春劝说,二来,七宝到底也不敢真的违背张制锦的话。
那天晚上因为裴宣而跟他争执起来,最后却是那个不可说的下场。
何况七宝知道,如果真的惹他生气,指不定还有什么更悲惨的处境。
于是那日,七宝叫人把院门关了,让同春等摆了香案,供了果品等,自己烧了些纸,又焚了香,大哭一场,权当是遥遥祭拜相送了裴夫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