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鱼笑模悠儿道:“道上弟兄捎来一个口信,说我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白条子道:“好哇,恭喜啦,你小子倒好,闷在心里,也不言语一声,请客请客,真该喝两杯庆贺庆贺啊,不过,这跟杀个叫花婆,是两码事呀。”
黄金鱼道:“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杀人不吉利,小弟想为儿子积个德,求哥放这叫花婆一马。”
白条子道:“嘿,你小子也信这个啦?说起来,也算是道上的老人了,这条道上混的,不该信这个。”
黄金鱼道:“不知咋的,长了几岁年纪,经的事多了,渐渐就有点信了,莫非白哥一点都不信?!”
白条子道:“你长年纪,莫非老子就不长!老子比你还大两岁呢,经的事,跟旁人没法比,跟你比,绰绰有余,咋就压根儿不信呢!”
黄金鱼道:“白哥,不是小弟说你,凡世上的事,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全信不对,不信也不对。世上有没有鬼?一般人没见过,都不信。小弟起初也不信,后来,见过一回,就信了。”
白条子笑道:“见啥啦?说说。”
“你可不能说出去,这种事,乱说,鬼会找上门来的。”
白条子道:“行,哥不说。”
黄金鱼压低语音,道:“小弟见过一回鬼梳头,把头拿下来,放在桌子上梳弄,完了,又放回脖子上去,吓得小弟尿裤子,哗哗的,别不信,真有啊。劝白哥一句,晚上别贴着墙根走路,更别对着墙脚吐痰,若撞在鬼身上,痰吐在鬼脚上,有你受的。”
白条子噗哧一声乐了,哈哈大笑,道:“扯啥呢扯,说你两个字,扯蛋,说你三个字:瞎扯蛋。”
黄金鱼依旧扣着白条子的手腕,道:“信不信由哥,小弟就求哥一次,别杀这叫花婆。”
白条子道:“草,便宜了叫花婆,不过,老子要翻一下她包袱,看看带了些啥,就知道叫花婆的底细了,兴许还有黄货呢。快,放手,手劲儿还挺大的呀,弄疼老子啦。”
黄金鱼忙撒手,道:“哟,对不起,白哥,这个,这个,不会吧,一个叫花婆能有黄货?!”
白条子道:“你还别说,真有叫花子要饭发财的呢,越老越穷越可怜,越能博得大伙儿同情,施舍就越多,人在城里要饭,几年下来,积攒下上万两银子,回老家盖楼房,娶二房三房的叫花子,还真有。”
黄金鱼道:“我不信,要不,咱哥俩也要饭去。”
白条子道:“哎,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丢不起脸啊。”
白条子边说,边收起长剑,弯腰点了南不倒穴道,收拾起渔网,打开南不倒的包袱,包袱里除了几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裤,不名一文,气得扔在地上,踩两脚,拍拍手上尘土,转身就走。
南不倒刚才头下脚上,倒栽在地,栽得七荤八素,如今醒来,睁开双眼,见朦胧星月下,两条黑影,比肩而去,以为是奈何桥的接引鬼使,叫道:“喂,别走呀,请问两位使者,我到了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