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头道:“抓活的,不得伤害他俩。”
“遵命。”
小龙头解下腰间的单刀,脱掉上衣、长裤、鞋袜,只着一条牛头短裤,光着膀子,一身雪白的腱子肌肉,咕咚一声,钻入江中,江面上不起浪花,只冒出一圈涟漪,动静极小。
动静虽小,柳三哥也已惊觉,道:“不倒,刚才你听到声响了吗?”
南不倒问:“啥声响?”
“咕咚一声,好像有人下水。”
南不倒格格笑道:“真所谓‘长江之上,鱼虾皆兵’呀,想不到千变万化柳三哥,也只有这么点儿胆量啊,传出去,被人笑死,老公,是鱼在跳,不是人下水,你不是说,小龙头正在码头上抓瞎嘛,放心吧,小龙头再精明,也算不到咱们已顺流而下啦,他绝对不会想到,向来稳重的柳三哥,会走这么一着险棋。”
“险棋?”
“对呀,不走岸路走水路,险得很哪。”
南不倒心大,遇事总往好处想。
柳三哥双眼在江面上搜索,无奈雾茫茫一片,啥也看不着,这时船帮旁,扑嗵一声,跳出一条鲤鱼来,南不倒一伸手,抓住了,笑道:“三哥,看,我抓住小龙头啦。”
鲤鱼真肥,歙动着嘴,摆弄着须,漆黑的背,雪白的肚子,甩着金黄色的尾鳍,在南不倒手中挣扎,溅得她一身的水。
柳三哥笑道:“看来我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南不倒看看鲤鱼,道:“小龙头呀小龙头,你不该这么调皮呀,前天给我灌了迷魂药,今天,又来吓唬我三哥,得,不知者不罪,不跟你计较啦,放你一条生路吧。”
她把鱼放入江中,手一松,鲤鱼尾儿一摆,水皮上泼喇喇溅起一溜水花,头一沉,钻入江中,逃得无影无踪。
柳三哥正看得出神,突然,船儿像触了礁似的从水面上掀了起来,南不倒大着个肚子,本就行动迟缓,一个不当心,扑嗵一声,落入江中。
柳三哥反应灵敏,出乎本能,手掌在船帮上一拍,人便腾空而起,手中还抓着一把桨呢,见脚下的船儿抛在空中,一个骨碌,倒扣着落在水中,咣当噼叭,溅起大片水花,船底在江面上载沉载浮。
柳三哥提一口真气,在空中斜斜一飘,方始落在倒扣的船上,知道着了道儿,莫非真是小龙头在使坏?他明白,只要自己不落水,站在船板上,小龙头就奈何不了我,别说小龙头,就是东海牢举骑大鲸,也拿我没招。
如今,柳三哥最担忧的是南不倒,他声嘶力竭地喊:“不倒,不倒,你在哪儿?”
南不倒从水中钻了出来,一抹脸上的江水,把脸上粘着的胡须都抹了下来,露出她的本来面目,依旧姣好嫵媚,笑道:“看你急的,没事,没事,我水性好,这船咋搞的,触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