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道:“是啊,人都死了,怎么还呀?事后,也许小人会为他收尸,入土为安嘛,要不,大伙儿会说小人不是个东西。小人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只剩这点事了。在江湖上混,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阴司鬼王算盘笑道:“哟,看不出呀,你小子,还挺讲究呢。”
柳三哥道:“小人虽是个下人,却略懂点儿江湖规矩。”
龙长江道:“懂规矩就好。这些天,务必要留心巡逻,遇事鸣警,不可怠忽。”
柳三哥道:“是,帮主。”
龙长江等人走了,阿七松了口气,道:“阿泉呀阿泉,老子真为你捏一把冷汗啊,想不到,你小子胆量还真不小呢,不能少说两句嘛,少说两句会死人啊!”
柳三哥道:“又不是我要多说,他要问了,你不答,或者,答的含糊,能放过我吗,还不如我实话实说了,反正他是个疑心病重,不把话说透了,不会放过我。”
老七道:“也是。”
月洞门旁有几丛翠竹,柳三哥出手点了老七穴道,老七轻“啊”了一声,满眼狐疑,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阿泉”,阿泉啥时候学会点穴啦?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又说不出话来。柳三哥一把将老七提到竹林内,放在草丛里,嘻嘻一笑,道:“老七,委屈你了,我是柳三哥,三个时辰后,穴道就自行解开了,你就歇会儿吧。”
身形一闪,没了影子。
出了假山,柳三哥几个起落,已尾随在龙长江一行的身后,今夜,龙长江会去哪儿呢,很有可能会去关押南不倒的地方,这是龙长江手中的一张王牌,只要这张牌不丢,这付牌怎么打,他都会赢。
自从老龙头暴毙后,一连串的疑问,柳三哥都无法解开:首先是老龙头的病,来得古怪,去得更古怪;其次是,那个年轻的送信人,弱不禁风的模样,一脸的真诚,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暗杀高手,送信人是谁?他用的迷香,是哪儿来的?今儿才知道,龙长江手下还有个秘密组织‘黑衣卫’呢,他养的密探与杀手,全是为了对付自己啊,送信人,也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黑衣卫’内人才济济,厉害杀着,还在后头呢;更奇怪的是,阴山一窝狼,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配合水道杀手,对自己展开了绝命追杀,莫非,龙长江暗中早已与阴山一窝狼联手啦?不像,龙长江是个疑神疑鬼的角色,当然懂得厉害关系,跟阴山一窝狼联手,无异于羊入虎口。会不会是水道内鬼,及时向阴山一窝狼通了情报呢?这种可能性最大,若大的一个帮会,出一个两个内鬼,并不奇怪,要真如此,龙长江危在旦夕喽。
不过,若是我不死,龙长江一时死不了,龙家的人还有用,等他们合力把我做了,可以回过头来,对付姓龙的,把三十六条水道一口吞了。而龙长江却偏偏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呢,世上的事,真有点儿滑稽啊。
唉,我是不是太托大了?要是平时,多留几个心眼儿,不至于落到今儿这个地步啊。
还是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其实,也难怪,三十六条水道是财富与权力的中心,处处是漩涡与暗流,一不当心,就得吃栽,咱们不玩了,找到南不倒,赶紧开溜,闲事不管,饭吃三碗,该有多自在,真亏了龙头大哥啊,在那里,一混就是几十年,不易啊。
如今,所有的事,暂且搁置一边,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南不倒。
柳三哥心念电转,展动身法,先来到阿泉的假山洞里,脱下保镖的号服,盖在阿泉身上,他道:“阿泉,我是三哥,三个时辰光景,穴道就自行解开了,你歇会儿吧。”言罢,他身着黑色夜行衣靠,飞出山洞,不即不离地跟在龙长江一行身后,只见龙长江出了龙头大院,向客运码头走去。
深夜的长街上,灯光寥落,人烟稀少,只听得这一行人,卡嚓卡嚓的脚步声,柳三哥掠上屋瓦,远远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