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鳄道:“你在追杀我时,什么时候单挑独斗过,还不是一哄而上,大打出手,恨不得将老子宰成肉酱了,如今这叫‘现世报,来得快’,该你来尝尝群殴烂打的滋味了。”
尖嘴鳄道:“哥,不跟他罗嗦,做了这小子,前些天,我俩还差点儿死在他手里呢。”
这时,追杀组的弟兄又有人惨叫一声,被金毛帮徒砍翻在地。龙黄河心头一痛,每个杀手,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每个杀手与他都有兄弟般的情谊,兄弟倒地,自然心痛,难免一个疏神,手头的朴刀便慢了一慢,尖嘴鳄瞅个正着,给了龙黄河肩头一鱼叉,龙黄河“啊”了一声,肩头添了三个血眼,鲜血长流。他忍住剧痛,强打精神,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剑鱼叉,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鬼头鳄道:“龙家二少,你这么硬撑着真是待徒劳无益,要是我,早就抹脖子自尽了。”说着,当当当,鬼头刀接连向龙黄河猛砍了三刀,三刀都被龙黄河勉力化解。
高邮水怪、宝应水怪这时刀剑齐上,向龙黄河两侧发起进攻。高邮水怪道:“刚才多精神啊,现在蔫了吧,谁让你闯进我们窝里来的,谁闯进来,谁就得死。”俩人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闹得龙黄河一阵手忙脚乱。
金毛水怪道:“胆敢烧老子的船,无法无天了,老子叫你烧。”他趁乱一剑斜削,在龙黄河手臂上划了条口子。
龙黄河怒吼一声,朴刀横扫,向金毛水怪栏腰劈去,金毛水怪退后一步,鬼头鳄、尖嘴鳄又冲了上去,五人合围,轮番拉锯,龙黄河已成笼中困兽。
伏在树上密叶中的柳三哥这才明白了,朴刀大汉是老龙头的二儿子龙黄河,几年前,他救了老龙头一命,几年后,他又要救老龙头的儿子一命,看来,自己前世欠了龙家不少的债,今生是来还债了。想到这儿,不禁哈哈大笑,他在树上现身,金毛水怪等人大惊失色,围攻龙黄河的五人俱各侧身后退数步,柳三哥手握长剑,飘然落地,他落在龙黄河近旁,龙黄河一时怔忡,不知这位老兄是敌是友。
他认出来了,这位老兄就是刚才自己要追杀的神秘夜行人,刚才,他走得好快,眼前,又来得太突然。
所有在场拼杀的人都住了手,只是紧握兵器,怒视对方,他们不知道这个天外飞来的人会带来什么。
金毛水怪怒吼道:“好你个老山羊,竟敢烧老子的船,你吃了豹子胆啦,得了老龙头多少好处?”
柳三哥道:“烧便烧了,得了多少好处,你问问这位龙家二少就知道了。”
五人俱各怒视着柳三哥,象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龙黄河知道这老山羊是来帮自己的,没有恶意,他看看这瘦瘦的老头,摇了摇头,好言相劝道:“老人家,别来趟这趟混水,这混水不好趟,还是趁早闪人吧。”
柳三哥道:“我天生就喜欢热闹,哪里热闹往哪里跑,我天生就喜欢趟混水,哪里水混就往哪里趟,越是不好趟的混水,我越爱趟,我老人家就是这个怪脾气,想改也改不了,想挡也挡不住。”
金毛水怪道:“龙家二少,我问你,你给了老山羊多少银子,让他去炸船?”
龙黄河一头雾水,道:“银子?炸船?”但他明白,原来船是这个叫老山羊的人炸的,看来是个好人。
金毛水怪道:“你不要假痴假颠,装作莫知莫觉的样子,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说,给了他多少银子?”
龙黄河笑道:“老人家,我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忘了,我这个人好忘事,做过的事,随手就忘了,年纪不大,却得了个老年痴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