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厂一个叫唐建国的,给你年龄差不多大。”
冯迪不说话,也不看赵锦成。袖子不停的擦着泪,泪又不断的溢满脸颊。冯迪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腿脚也颤动,脑子里是嗡嗡的。
“小迪,那几天我岳父岳母正好去世。一直是二…一直是二哥过去关照我家里,二哥还告…告诉我,一旦岳父岳母过…去了,就叫他过去帮忙。二哥出事跟岳父岳母去世正好是一天。三叔…三叔没照看好你爹娘!”赵锦成还是忍不住了。蹲地上又呜咽起来。
他这两月一直憋着,不能在人前显露一点他跟二哥的情感。就连龟山那边也少去了,一直那样裴青都会怀疑。
今天在苗家老宅,对着冯迪终于忍不住了。
“三叔,我爹娘和姥爷……”
“三叔借着岳父岳母下葬的档口,在龟山给二哥他们挖了坑。淘换了三个楠木棺,安置下了。”
赵锦成带着冯迪一起再次来了龟山。三座坟墓整饬的很干净,也是按辈分排的前后。能看出来,这段时间赵锦成一直过来,坟前的香火没断。
“爹…娘…姥爷……小…小迪来…看你们来了。可孩儿还是来迟了!呜呜…呜…呜!”冯迪终于能放声哭了。在苗家老宅他不能放声,一直憋着。来到这荒郊野外他终于哭出来了。
“爹,孩儿是不是任性了?如果孩儿不走那么远,家里出事是能带着都走掉的。爹,孩儿不该,不该跑那么远!爹……”冯迪跪在坟头,不停的哭泣着,述说着。
赵锦成也陪着他跪着,泪一直流。他说了一个多月,已经不知道说啥了。
“爹,孩儿对不住了!有些戒律孩儿不准备遵守了!造成这一切的人必须死!爹,原谅孩儿,他们必须死!”冯迪不哭了,擦干泪,向坟头磕了头,语气坚定的说。
“小迪……”
“三叔,你别说了!你不会认为现在整个家没了就理所当然吧?”
赵锦成被噎的再不能说什么。他能告诉冯迪这是意外,可这是纯粹的意外吗?没有处心积虑的长期准备,谁批斗人会带着军刺?关键是谁暴露了大哥是国民党军官的事?他能用意外安慰自己,可冯迪不行。
说实话,开始冯迪对赵锦成是有怨言的。你特么好歹也是盗门的弟子,这些年家里怎样照顾你心里该清楚。我爹这么多年一直当儿子一样,把你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现在家里出事,你特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