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青说完,就见丁兰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帮楚云逸系上儒白中衣的最后一根缎带,攀着他胸膛,踮起脚尖在他青茬浅探的下巴吻了一下,望着他笑,“刮刮胡子,去陪父皇。”
楚云逸顺势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中,眸色几经变换,终是抿着嘴点了下头。
*
彼时。
凤坤宫。
陈皇后换了身干净舒爽的常服,靠坐在软榻上,眸眼轻阖,面青唇白,看上去虚弱至极,却又似乎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栗姑姑捏着一张帕子颤巍巍的在她颊上伤痕轻蘸,带着哭腔,心疼道,“娘娘,光用酒精止血消毒怕是不够,我们还是宣个太医来瞧瞧吧?”
“不用。”陈皇后淡声道,“拿面镜子来。”
她若要宣太医,何至于找福万全那个该死的恶毒刁奴要帏帽和披风?
栗姑姑连忙摇头,“您先别看——”
娘娘一向注重仪容,若是看到这条近乎贯穿右脸的暗红蚯蚓,不知会如何!
“镜子!”
陈皇后语调微沉,不怒自威,让人无法违抗。
栗姑姑苦着脸捧了面精致华贵的铜镜回到陈皇后面前。
陈皇后抿紧嘴坐直了身体,对着铜镜,抬手抚上右脸,指尖一寸寸划过伤痕边缘,就像在赏析一件绝佳艺术品般,专注而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