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窜门子找她玩的小伙伴给吓的不轻,临到走还带着一脸“我老师一家子神经病”的蛋疼表情。后来这小伙伴成了她的丈夫。
那时候的生活多么美好啊。但后来祖父和外公相继去世,连叔叔都病逝了,婶婶留下阿翔,大归去了。
后来父亲和母亲便再没喝得那样醉过,但他们常常在月下小酌,吟诗作对。母亲很少击缶高歌了,更多是抚琴。现在回想起来,那琴声里全是抚慰,让隐逸乡野的父亲内心宁静。
后来连母亲、阿翔都没了,那张传承了几百年的古琴也被马蹄踏碎。她从此再不能过小女儿天真的生活,必须挺直背脊,迎面这乱世。
父亲这几年都没碰过酒。偶有应酬饮宴,不过作势沾沾唇而已。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绷紧的弦从不放松。
偶尔,会看到夕阳中他站在屋檐下望着老屋的方向,他望的是家的方向。
形孤影只。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见妻子眼中有泪花,已经躺下的丈夫赶紧起来抱住她。
“别难过。”他说,“我们好好努力,生很多孩子。长子姓杜,次子姓范,三子姓毛。”
妻子的愁绪被他冲散,含泪带笑捶了他一拳。小夫妻遂就寝。
丈夫与老丈人不同,他喝多了就会睡不着,连续翻身,胳膊肘拐拐自家媳妇,问:“你说,竹生……真是神女吗?”
妻子踹了他一脚,闭眼睡觉。
丈夫又翻了几回身,忽然道:“乱世许多年,也是该有雄主出了……”
妻子闭着眼,道:“如何就不能是‘雌’主?”
雌主吗?丈夫挠头。
大概还是因为人们的意识里,觉得男人强于女人吧。体力、能力、学识、见识,各方面都强。
可的确,有那么个女人,她强过了所有男人啊。全方面碾压,碧刃军没有不服的。这样的女强人……雌主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