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娄恩把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又忐忑不安的在站镜子前,确认自己的仪态。
整齐的黑发间,耳朵白嫩嫩的,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意识到什么,他转身找了个帽子戴上。左看右看,确认最容易发红的地方一点儿没露出来,他这才有了些安全感,关门蹬蹬蹬下了楼。
晨光初熹。小花园里一片静谧,娄恩一眼就看到了小轿车。黑乎乎的窗口下,隐隐有人在向他招手。
见他下来,那车开始缓缓往这边滑动。摇下车窗,祁连宇听见少年压低的声音:“祁哥,谢谢你来接我。”
男人心情这才好了些。他抬头,正打算招呼人进来坐,就见娄恩左望望右望望,就是不看这边。
祁连宇:“……”
“上来吧。”
淡淡的招呼声听不出喜怒,娄恩低着头颔首,往后座蹿。坐了半晚上飞机,祁连宇竟然还是亲自开车过来的,也不知助理去了哪儿。
“坐前面。”刚拉开车门,就听祁连宇在招呼他。那声音十分平静,隐隐透着无奈:“后面堆了果篮,没位置。”
娄恩恰巧完全拉开车门。两个巨大无比的果篮像成精了一样,被堆在后座,一边一个;裹得严严实实不说,竟然还系了安全带。
娄恩:“……”
果篮需要这样放吗?
疑惑中,他径直来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飘荡着一股清淡的橘子味,像有人担心他晕车,专门处理过一样。
娄恩目不斜视地上了车,机械的系好安全带,就是不看旁边。驾驶座是一道熟悉的身影,隐隐能感到那方传出的热量——像被热量传染,少年越坐身子越直,双眼大睁望向前方,就像他才是司机,必须一心一意的观察路况。
浑身上下都透着两个字:僵硬。
偏偏祁连宇还不打算放过他:“为什么不看我?”
路况良好,视野宽阔,男人双眼直视前方,仿若不经意般问了句。旁边身影霎时一抖,像被戳到了痛处,声音却还是强掩的冷静:“我帮您盯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