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殿里,赵瑾月听闻太子来了,心慌得连脑子都一懵。
她定住气迎出去见礼,又随在太子身后折回来。太子在罗汉床上落了座,她还忐忑不安地在那儿站着。
“怎么了?”沈晰打量着她,有意没提楚怡,“孤听宫人说,你今日在书房外站了许久却又没进去,是有什么事?”
赵瑾月适才就猜到他突然过来可能是要问这个,可现下他真问了,她仍是慌得很:“没什么事……”她僵笑着,“臣妾出去散步,走得累了,在书房外的墙荫下歇了歇脚。”
沈晰没做声,淡淡地看了看她。
这话显然是假的,且不说她手里都快把那块帕子绞成了麻花,就是单说散步这个理由也很假。东宫的花园就在后宅,那是整个东宫景致最好的地方,她哪里犯得上去前宅散步?
但对她这样有话不肯直说,沈晰既觉得习惯也觉得疲惫了。他便也没有再多刨根问底,只跟她说:“没事就好。但若有事——你要记得你是孤的正妻,没什么不能跟孤说的,孤能帮你自然会帮你。”
赵瑾月嗓子里好像莫名噎着,滞了滞才低头说:“是,臣妾记住了。”
沈晰点点头,便坐在那儿等着她说。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一个字都没等着。
还是不打算跟他说啊?
他没办法,觉得别扭坏了,只好站起身向外走去:“孤去看看孩子们,你歇着吧。”
赵瑾月如蒙大赦,赶忙屈膝恭送。就这么着,已久不见面的两个人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又分了开来。
白蕊在旁边看着直着急:“殿下,您不是盼着太子殿下过来么?有什么事,您倒是同殿下说啊!”
赵瑾月秀眉紧蹙着,憋了半晌,重重地坐到了罗汉床上。
她是盼着太子过来,独守空房的滋味儿不是那么好受的。先前她想要贤名,还觉得太子不领她的情是太子的错。可眼下她却越来越熬不住了,她甚至后悔了起来,觉得若是先前的事情让太子对她生了厌,那她宁肯自己从未那样贤惠过!
可方才太子所问的事,她是真不敢开口啊!
她想说她要看书,要看他读过的书,史书政书都可以,她不想再这么没头苍蝇一样地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