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林梓比谁都精神。 一灯如豆,大理寺不可能与赵玉恒在宫中的用度相同,所以蜡烛只点了两支。 不过蜡烛盛在铜灯之中,光线集中在一处,倒也不觉得昏暗 林梓翻着卷宗,不时转头看赵玉恒一眼。他在灯下认真的模样,叫林梓垂头敛着笑意。 将卷宗按时间地点分好,林梓开始整理那些还未解决的案子。这年头虽算不得盛世,倒也太平,案子本就不多,未解决的案件就更是少之又少。 只是......林梓拿起一小叠卷宗,翻开,发现都是城东的案件。 “玉恒。”林梓盯着上头的字,推推赵玉恒的胳膊,“你来看看这个。” “嗯?”赵玉恒盯着自己手中的名册,将身子往林梓身旁挪,“怎么?” “你瞧这个。”林梓提笔在砚台中沾了些墨,在卷宗上的一些地方画上圈。 “你看,这几个案子,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 林梓放下笔,将几张卷宗摊开,上头墨迹未干,赵玉恒看得清楚。 这三个案子之中,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死者死后被人剜去心,并且心脏不知所踪。 “你是说......”赵玉恒皱眉,脑海中想起一个人的样子。 “你应当已经有想法了,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与陶巾有关。”林梓郑重道,“案子集中在城东,不一样的手法,同样的结果。” “能确定活着取心,就是他,八九不离十。”赵玉恒揉揉眉心,“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嗯。”林梓往后坐些,将铜灯往右转,光线打暗。然后沉默着等赵玉恒的结论。于此同时,她自己也开始回忆。 陶巾,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当初潘一鸣的军师。当初给林梓和赵玉恒造成许多麻烦的,就是他。 此人善于用计,极难对付。他有个怪癖,喜欢各类新鲜的心脏。 末世求生不易,吃东西也很难讲究,像陶巾这样处在动荡饥饿之中还执着于新鲜的人,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所以赵玉恒和林梓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当初研究所不知多少‘废物’就是这样进了他的胃。 想起从前不小心瞥见的血淋淋的一幕,林梓有些反胃。她揉揉自己的肚子,暂停自己的思绪,不叫自己难受下去。 “可以并案。”赵玉恒道,“但动手的人,不是他。” “此人懦弱无知,虽做下剜心这样残暴的事情,但不可能是陶巾。” “至少,动手的人不是他。” “何以见得。”林梓相信赵玉恒的判断,可她也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她没有赵玉恒那样强大的观察力。 “你看这几桩案子,都是在人少处犯案,夜间,等犯人失去行动力后再动手。” 赵玉恒指着卷宗上的记录,“胆小,懦弱,同从前陶巾的张扬疯狂截然不同,这不是同一个人。” “可,如果陶巾和我们一样,失去了从前的天赋,行为应当收敛些才对。” “他不会。”赵玉恒深吸口气,“天赋不在,他也不会用掐死,这样没有技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