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设计也是很极端了,只有三面是雪白的墙壁,东面连带大门都是透明的玻璃,没有一面墙的屋内,马桶孤零零的立在墙角,若非有承重柱做掩体,安陌也许宁可憋死自己
洗漱一番,安陌这才有机会打量这具体的外观。
大大的杏眼取代了几世以来自己熟悉的桃花眼,虽不勾人,但黑白分明的瞳孔反而格外有灵;嘴唇薄而翘,即使面无表看起来也像是微笑一样。安陌也是佩服原主,这样一张讨喜的脸硬是被她弄得苦大仇深。
原主的皮肤底子其实很好,可惜没有好好保养,十七岁如花的年纪就已经被糟蹋的失去了光泽,好看的白色放在她上也显得干枯无力。
安陌在镜子上呵了口气,指尖勾勒出一个笑脸的形状,暗暗为自己加油鼓劲,随后将及肩的短发抓乱,顶着鸡窝一样颓废发型坐到了飘窗上。
月亮的轮廓还悬挂在天边,太阳已经逐渐升起,安陌打开窗户,任由风迎面打在脸上。金秋十月的风说是清爽,可对于只穿着一层薄薄睡衣的安陌来讲还是有些凉的,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冷意,即便头发都吹的向后飞扬,仍旧一动不动的靠坐在那里。
也不知坐了多久,安陌被风吹的骨头都要僵硬了,终于听到了盼望已久的声音“去穿好衣服。”
安怀豫还没进门就见到安陌远远地坐在窗边,斜倚着墙壁的姿势恰如他当年一样。那是安父苏母去世后的每一个深夜和每一个清晨,差不多半年的光景,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他手里还夹着根点燃的香烟吧。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着,朦朦胧胧的遮挡着视线,仿佛也麻痹着他的神经。
当安陌以同样颓然的姿态印入脑海,影逐渐与多年前的自己重叠,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烟雾也再一次遮住了他的眼
安怀豫安静的在门口注视了好半晌,直到从回忆中醒来,才拿了毯子走过去,为安陌披上时状似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她的肌肤,果然冰凉刺骨,那温度也和当年的自己一般无二。
他命令安陌去穿衣服,尔后自顾自的关上了窗户。
安陌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体恍然一震然后猛的回过头。这动作她做过千万遍,即使早就知道除了安怀豫不会是其他人,她依旧会被惊醒而后立刻回头寻找声源。
带着一丝被撞见自己脆弱的另一面的尴尬,安陌难得的没有回嘴,只冷冷的瞥了安怀豫一眼就乖乖回到了上,却也没有听话的穿衣服,而是把子连带头都蒙进了被子里。
这是安怀豫第一次发现自己偏执乖张的妹妹也有软弱不安的时候,且举止神态甚至气质都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他不知道安陌是什么时候有了与自己相同的习惯,也不知道安陌的心是否也和当时的自己相同,插在西裤口袋中的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来回摩挲,最后只无声的叹出一口气。
与安陌之间的隔阂有多严重,这个他是一直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