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翾的表情微妙,犹豫着开口,声音柔和,十分轻飘飘的模样,带着些许不确定。
“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没有,现在就可以走了。”
老实讲,他并不知道鸾鸟在做些什么。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好,却突然毫无理由地翻脸,就好像非要从对方这逼问出一些什么来。
与鸾鸟不同,他对苍并不足够了解,因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丝毫没有感觉到苍方才有一瞬的不对劲,所以自然也不能理解鸾鸟的所无所谓。
他只觉得面前的蛇兽分明是冷血动物惯有的模样,看上去便叫人胆寒,可眼眸中深深的痴迷憧憬与依赖感偏偏叫他想起了重光。
重光也是惯常一副粘人又仰慕的模样,与苍别无二致。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当他看到重光流露出慌张无措的可怜姿态,服软做低的样子时,他通常都会瞬间心软,再也生不出气来。
哪怕是重光犯了什么错处,触碰到了他的禁忌,他也会在这种目光之下软化了态度,伸手去揉搓重光的头发,再宽容地给予对方一个机会。
但鸾鸟与他终究是极其不同的——
明明拥有着比他还要柔软的声音,却性格冷硬坚定,整个人看似并不锋芒毕露,可却有着实打实的棱角。
鸾鸟绝对忍受不了任何欺瞒,尤其是最亲密的存在,譬如苍。
“……我没有什么瞒着他的。”
听闻林翾所言,苍似乎显得有些崩溃,沉默数秒,才如此叹息了一句。
它当然知道鸾鸟是什么意思。
与鸾鸟在一起的数百年时间,于鸾鸟而言或许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于他而言,是生命的全部。
幼年时它依赖一手将自己养大的鸾鸟,深深地仰慕这个强大而又美丽的上古灵兽,这种感情深植入心,一直伴随着他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巨蛇,逐渐变成了爱慕。
它的生命中只有鸾鸟,也只爱过鸾鸟一个,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悉数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