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 他似乎有所忌惮,又像是在算计着时间做事。
盯着那紧闭的门,他没再做别的什么,只环顾四周,用自己的记忆标记了这个位置。
而后他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寻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四周遍布着重光的手下,实力都是强悍的,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屋内的林翾半睡半醒着, 蜷缩在重光宽阔的怀抱里, 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去抚弄对方的头发, 梳顺又揉乱, 反反复复。
若是换个人, 恐怕早已被弄得烦不胜烦,但重光却是耐性十足,几乎保持着一动不动, 甚至还略略弯腰, 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林翾手心,任由对方磋磨。
至于屋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来过,他们都并不知晓。
“林翾……”,低沉的声音在重光胸膛中震动,却又小心翼翼地开腔吐出来, 认真而郑重地念林翾的名字。
他没想吵醒林翾, 只是放在嘴边叫一叫, 便能体会到许多独自一人时获得不到满足感。
林翾的灵魂昏昏沉沉,鸾鸟的灵魂却是清醒着的,将这一切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他更是不由得感到费解。
以重光流露出的痴态,分明是一颗心都沦陷给了林翾,这种发自心底的爱慕是骗不了人的。
可偏偏他又的确从对方身上看出了和其他人契约的痕迹。
于他而言,人果然是一种复杂的种族。
这种疑惑的感觉一直持续伴随着他,在被与林翾一同桎梏于房间之内的之后数天之中,他时不时都要将其拿出来思考一番。
林翾与重光,各自都对对方有所隐瞒。
下意识地,他总会把思维偏移到自己身上,而另一个与自己相关的角色毫无疑问是那条与他纠缠了百年的小蛇。
苍于别人而言,是巨蛇,是活了数百年的前辈,但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孩子,幼年失去族人庇护,几乎被他一手带大。
他与苍不是伴侣。
可是这数千年冗长的生命之中,苍是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存在。苍以数百年的光景,为他在心间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