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士像是非常不赞同的扫了我和言思辰一眼:“不是故意的也不可以。小小年纪就如此玩劣,长大了怎么得了?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身上承载着的是多少人的希望和生命。他,必须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有些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门口,郝陵则夫妇走了进来。那孩子见了母亲,眼中便有了湿意。但怯怯的,不敢往前走。
“暮觉”孩子的父亲,走了上前,蹲在了他面前,伸手将他揽进了怀中,挡住了妻子眼中的涌出的怒意和眼泪。我不知道,这样的氛围是不是有些不对。但我只能静静的看着。
“爸爸”孩子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受了惊吓,不敢放声的说话,压抑着。
“暮觉,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不可以离开妈妈身边的哥。”郝陵则的手指抚在孩子的脸上,声音沉沉的,那样的深沉紧紧的叩进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那样的叮咛,那样的后怕,让我都觉得,他此刻的心情,也定是十分的复杂。
孩子点了点头,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母亲站着的位置。
“妈妈…”
“你不要叫我,你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了,你还要妈妈干吗呢?”那个叫黎子语的女子,边说,泪边掉。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你不要哭嘛!”孩子挣开了父亲抱着的手臂,往母亲的位置小跑了过来。拉着母亲的衣角,同样哭咽着一张脸。
女子半跪着下来,拉开一直拽着衣服的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暮觉,你要有点点的意外,我要拿什么颜面去见他。我…我真得是经不起你这样的惊吓,你不要再这样吓我好不好。妈妈求求你了,你出任何一点点的意外,妈妈都受不了,你知不知道。”
同样一个“求”字。让我不得不看向了一旁的言思辰。他的求字,动情也如此之深么?
第一次,我看着言思辰的时候,会感觉心酸酸的替他觉得疼。面对这样的他,我很无力。我回馈不了他的感情,也无力将他从这样的无情的沼泽里拉上来。我只有远远的推开他,相信他有自救的本领。或是,等待救赎他的人出现。我可以嫁给不怎么爱的荣源,但我做不到强迫自己回应言思辰。因为不忍,所以只有选择转身离开。这个曾经在我生命里极其重要的男人,我希望他幸福下去。就如同,傅中远的希望一样,纯粹而干净。
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子,我隐约觉得这个孩子对那个叫黎子语的女子来讲,超乎异常的重要。也许,正是因为太过于重要,才格外的严厉吧。好一会,郝陵则安抚住了妻子和孩子,歉意的看着一直愣在一旁的我和言思辰:“丁小姐,虽然子语和暮觉都向你道过谢了,可我还是想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真的,如果今天这孩子出了一点点的意外,我们这个家,就不再完整了。谢谢你。”
“郝先生,你们要再是这样客气下去,我才真是要感谢不好意思才对。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不值得你们这样再三的道谢。任何一个做的母亲,都会这么选择。”我看了身边的言思辰一眼,又看向替孩子擦着泪的子语,一笑:“虽然,我和我的孩子没有缘分,看不到他出生的样子。可我觉得,我和暮觉还是很有缘分的。这事,就当是给我那孩子积点福德也好,不是吗?”
第一次,我能在言思辰面前,如此坦白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在意。不同于上一次,被他逼迫的气话。这一次,我是真的平和与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点点感受。
言思辰一向默然的眼,涌上了一丝的湿意。握着我的手,也带着轻轻的颤抖。
我抬头,朝他一笑。淡淡的,却带着释怀。我希望,言思辰可以把这些,都放下。走的时候,轻轻松松,不带一丝的遗憾和愧疚。
“丁楠,你怎么样?”人未到,声音已经穿墙而过,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