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言,我已经让侍女收拾了杜茵宫,你在兰德逗留的几日还是住在宫中,两个舞姬我已经送给了你,跳完舞,如果你不想让她们陪侍,可以先让两人去杜茵宫。”
“多谢啻风叔叔。”
话音刚落,悦耳欢快、带有异域特色的音乐声在门外响起,听入耳中有扬琴音色的轻脆明亮,如叮咚的山泉,又似潺潺的溪流。
当两个闪耀着金色、银色珠光的绝美身影以一个旋转的动作出现在门口,少雨只觉得眼前一亮,好美的人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容颜、体态有如此美丽的女人,仿佛只存在于那些手绘的画中。
安棣言注意到少雨盯着两名舞姬的腰间饰物,告诉她这是音饰,能随着身体摆动到一定幅度发出动听音乐的饰物,已在兰德流行多年,不过舞姬利用音饰的特点来配合舞蹈却还不多见,因为音饰舞完全不用其它乐器来伴奏,只靠腰间的音饰发出的音乐来舞蹈,在舞蹈时还要注意到音饰所发出的乐曲是否连贯合拍,所以难度极大。
他解释完音饰,手指在少雨的腰间轻掐了一把,戏谑地说,她要是再忤逆他,他就要在她腰间挂满音饰,让她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见她撅起嘴,他拢紧她的身子,将满满一羹匙的奶冻向她嘴里塞来,为了避免嘴上染上层白,她只得张开嘴。
“我饱了。”吃下奶冻,少雨轻声道。
安棣言给她倒了杯果汁,自己喝了一大口掺着银羽狁兽血的风珈酒和啻风、夜炫聊起今日神庙中的活动以及巡游表演。
夜邪语少雨已经掌握了不少,但他们常常掺杂着兰德语,她失去听他们说什么的兴趣,只是欣赏赤着脚在花毯上跳舞的两名索夏斯部族舞姬优美的舞蹈,伴随着音饰奇妙的乐曲声,飘洒出一屋子的欢快。
趴在丝木的花格窗边,入目的是悬浮在空中种着奇花异草的锥形小绿地,三泓如烟似雾的白色水汽从空中绿地中飞泻下来,不知道这水汽中有什么成份,竟然惹得底下池塘中色彩斑斓的鱼儿争相跃出水面,微风轻拂而过时,水面上落下白色、粉色、紫色的花瓣,点缀出粼粼波光中的一番热闹色彩。
少雨柔美如玉的脸颊在夕阳的霞光下染着一抹刚睡醒的晕红,一头长发一半落在窗外,垂散下丝丝缕缕的温柔,如黑色的锦缎随风飞舞。
在经过适当的睡眠,喝了一杯息蒂端给她喝的治疗鞭伤的药茶,午宴结束时身体的酸痛疲累已减轻了不少,想必夜间的活动能够支撑过午夜。
息蒂在寝房内室又在整理她睡过的床褥,兰德寝房不设床榻,而是在地毯上铺上睡褥,再一一摆上枕头、靠枕、盖毯等。息蒂在她睡过后,会重新对床上的所有用具进行熏香,让她觉得真是多此一举,安棣言未必不喜欢她身上的气息,否则他干嘛每晚要抱着她睡,当然息蒂的举动可以认为是一种贵族作风。
少雨有时真觉得息蒂可怜,一位高门贵族小姐竟然每天做着大量的家务事,而且还要侍候她这个女怒,不知道心里会不会不满。但跟她聊起时,她却异常地自豪,认为王子殿下出行时只带着她一个侍女,这是一种难得的信任,对任何一名贵族女子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荣耀。
也许跟少雨已较为熟悉,早上替少雨梳头时,息蒂轻轻地告诉她,她是王子殿下惟一带入自己寝房同眠的女人,他对她已经很不一般,只要她能够顺着他的意,其实……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少雨知道她也许想说安棣言这人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侍候。
对她很不一般?确实很不一般,除非他鞭打女人已是一种习惯。
她自嘲地叹息一声,从窗口向楼下池塘中丢下几粒她掰下的糕点碎片。
“扑”的一声,刚有些平静的水面又沸腾起来,鱼儿纷纷跳跃争抢食物,有一条长着蛾翅的金红色飞鱼甚至冲到窗口,扑腾下半透明的翅膀,甩出的水珠溅得少雨柔嫩的脸颊水光一片,那鱼儿还发出像笑声般的“咯咯”叫声,好得意么?连条鱼儿都捉弄她!
手忙向身旁靠枕上扔着的一块手帕摸去,没想到竟然摸到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