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早已没了主意,听了他的话,忙道:“好好,本王这就传令。”当下传下号令,令诸军向帅旗收拢来,列成圆阵,对抗敌骑。而八万步兵也渐渐靠近,成犄角之势,只守不攻,果然不大一会儿,局面就不再像刚才那般混乱。
晋王望着远处的火光,叹道:“但愿师将军烧光敌军粮草,狼族大军必乱,那时一鼓作气,追杀残寇,我军必能获全胜。”
石双城却摇了摇头,叹道:“城中守兵不过五万,除了留一半人守城,能战之军不过二三万人。虽然烧了敌营粮草,只怕也难以挽回败局。”晋王一听,不由得面色大变,心中一寒。
城中出战之军毕竟兵力有限,于是渐渐向援军靠拢,想要合兵一起,然后再全力抗击狼族大军。
此时两军都已尽数投入交战,城下十数里地面上,到处都有一股股的军队在厮杀。小半个时辰后,城中守军已到了援军侧翼,一员将领率数百骑赶来。为首之人正是师道文,他径直来到帅旗前,没想到主帅竟是晋王,也是一呆。但他仍是抱拳行礼,见过晋王。
晋王面有惭色,说道:“师将军,辛苦你了。”师道文叹了口气,又见石双城也在一旁,问道:“石少侠,不是说好三天后发兵的么,怎么你们却提前出兵,也不知会一声?”
石双城道:“我已将信送到,至于晋王何故提前发兵,我并不知情。”师道文叹了口气,也不便责问晋王。
晋王却笑道:“师将军,既然咱们的大军已经会师,不如一鼓作气,发起总攻,一举击溃敌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师道文叹道:“如果按末将之计,三日后准备妥当,发动突袭,或者有可趁之机。如今偷袭不成,两军已在平原之地展开,敌众我寡,狼族战力又强于我军,因此绝不能冒险进攻。唯有据险死守,才是道理。”
晋王却道:“机不可失,我军士气高昂,不如速战速决。师将军,你不会是怯敌吧?”师道文面上闪过一丝怒色,大声道:“我率军血战沙场,杀敌无数,什么时候怯阵了?”
晋王见他发怒,也自心惊,忙赔笑道:“师将军别在意,是小王失言了。”
正在此时,忽听狼族大营中,传来隆隆鼓声,当真震耳发聩。晋王身边左右,无不面上变色。师道文说道:“敌人开始总攻了。”晋王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忙道:“师将军是员宿将,本王带来的兵马,就全都交由师将军调遣了。”他总算急中生计,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师道文。若是他能力挽狂澜,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此战败了,也好把罪责推到他头上。
师道文知道情势危急,也不推辞,当即传下令去,分派各军排列阵形,拒险而守。不许无故出战,也不许随意后退一步,违令者斩。经过一场激战之后,援兵伤亡甚大。八万步兵,能战之兵不过六万余人;就连晋王亲率的两万精骑,也伤亡了几乎一半。幸好杀出城来的守军,倒没太大损失。几路人马合兵一处,尚有十万之众。当下在城下摆开,如一字长蛇之势,与狼族大军对峙。
师道文与狼族大小交战何止百次,深知狼族用兵之法。知道一旦两军在平原摆开,狼族必定以铁骑先行冲阵。一旦突破阵形,步兵便随之掩杀过来。
他却以牌刀手设在阵前,遮挡流矢。后以长枪长矛做第二列,第三列却是强弓硬弩。又令人在阵前多设蒺藜、拒马为障,滞缓敌骑的进攻速度。
只不过时间仓促,阵形刚一排好,便见敌阵中号角吹响,旌旗摇动,跟着第一波攻击就此展开。狼族好不容易遇到与南朝主力在平原决战的机会,自是全力以赴,想要一战而歼之。因此第一轮冲击,至少有两万铁骑发起攻击。
晋王远远看见敌军枪戟如林,铁骑似惊涛骇浪,席卷而至,马蹄声震动大地,每个人心中也都随之怦怦而跳。他不禁面如土色,心道:“早知狼族如此利害,我就不跟父皇苦苦争这个统帅的位置了。天可怜见,佛祖庇佑,若使本王度过此劫,定当建百座浮屠宝塔,修无量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