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奕珩喉头如火烧,此刻那点烦躁从心里溢出来,叫他眉眼都添了点阴狠。
“你已遭猜忌,何苦白白担个虚名?”且我木奕珩,不至委屈了你吧。
林云暖并不挣扎,只道:“木爷今日助我,若执意索报,我自无话可说,只是待我自尽后,请木爷休要将我尸身送回唐家受辱,我想回乡入土,还盼木爷能够成全。”
是说,他若强求,她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饶是木奕珩再任性胡闹,却也无意为一时意念逼死一个妇人。
他终于松开手,将她放下来。
林云暖与他施礼,他冷冷转身,没有生受。
“木爷此番相助,来日我……”
“不必了。”木奕珩淡淡道,“但愿从今往后,再不必见到唐四夫人。”
林云暖吞下一抹苦笑,屈膝应道:“是,连累木爷因我生了麻烦。从此起,必不会了。”
林云暖在途中拾根木枝,拄着一步一步艰难挪回香芜巷的宅子,远远瞧见灯火亮如白昼,知道林太太和林三太太必为她而忧心难眠,她轻轻拢了拢鬓发,紧紧身上的男装,悄悄舒了口气,这才上前打门。
她身穿男装,头发散乱,浑身狼狈,脚下点点血迹斑驳,林太太陡一见到,几乎惊怒得晕去。
林云暖在地上跪下,朝林太太磕头,她强忍一天的泪珠终于落下,哽咽道:“我的确并无做出丑事,……只要母亲一句话,我愿舍了这条命去,全了林家脸面。”
林太太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种种,早在她冲到木奕珩门前时就已想通。
可女儿这番模样还是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扬手一掌挥在林云暖脸上,恨得泣不成声,“那你还回来作甚?为何不当场就死在那姓木的房里,才叫全了林氏脸面!”
经由这件事,便是唐家再仁厚,也不可能容得下她,更何况,唐家从来就不是那仁厚之家?怎么办,她的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