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哥在门口的台阶上,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接着他只稍稍的撩了下眼皮,说话也偷偷摸摸的,让人听不清楚:“真过来了?”
那一刻,彭程有些尴尬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应该过来的,否则松哥怎么会说真过来了。然后松哥把他送来了这边儿,马上就又走了,也没有仔细交代他要怎么工作。除了门口的那个傻大个儿保安,和这么丁点儿的一个屋子,两台打鱼机外,他几乎是啥儿也没有再见过。
彭程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雇佣来看屋子的,他唯一的收获,便是得到了一把钥匙,那东西插在机器上,拧上两下机器便可以玩了,那排他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原来得来是这般的轻松。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天天守在这里。
这地方不单单来耍钱的少得可怜,就连送他过来的那个松哥,也是三五天才来一次,像是中年夫妻,相见不如怀念了。程每天最多也就收入千八百块钱,有时候一天下来,连个盒饭钱都看不见,也是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收了五千块钱,现在想来,那简直是天大的数字了。
他答应贝贝来这里上班,便不只是为了那点儿工资,小伙子还从来没想过要安分的赚钱,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英雄不赚有数的钱。”当真是不是这一句,彭程是记不住了,那实也不需要多纠结,无论是哪一句话,这样贫瘠的地方,怎么才能弄到钱呢?
那天晚上他想了一宿,他必须得帮贝贝,帮她把钱给上,至少得给那姑娘点儿信心,否则这样下去,一定是要坏事儿的。彭程坚信只要是有人来,他就有发财的办法,可让人懊恼的是他似乎是等不到人来了。
后半夜的时候,彭程站在塑钢玻璃大门外抽烟,那个傻大个子的保安在里面看着打鱼机上五花蓝绿的大鱼发呆。夜色像是特意的装扮了下,那天清冷得那般孤独,月亮难得这样的圆,又这样的远,嵌在半空中,像是伸手就能够到,让人心痒难耐。
彭程掏出电话来,他摸索着凭着记忆拨了几个号码,接着按下接通建。电话响了好久,久到他都有点失望了,然后突然的接通了,对面慵懒的哼唧了一句:“喂。”
——
“小敏。”彭程信得着自己的脑子,他坚信那是小敏的电话,尽管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但他记得那个号码,特别是那声像是带着撩拨的喂,他肯定那就是她。
“你是谁?”小敏耳语般的问道,摇曳的气息几乎吹过话筒,她许是记不起来了。
“是我,彭程,装听不出来嗷?”彭程果决的拆穿了她,跟小敏他本也不需要太多的哄骗,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何必矫饰。
像是破了内功的武林高手,小敏咯咯咯的笑了:“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