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传说中世界上最漫无边际的地方。
口口相传的不毛之地,千百年来冰霜刺骨、狂风呼啸。
广袤无垠的雪原上,突兀地立着一道狭窄的高地。
一道身影屹立在高地顶端,那是名白衣少女。
虽然身体被上好的白熊皮毛制成的绒服所包裹,却依然难以掩盖身体的优美线条,强劲的狂风怒吼着,咆哮着,刮得她一头银白色的秀发在空中凌乱飞舞,连身上厚实的绒服也在强烈地随风震荡。
她的身子却异常坚定,没有在冷冽如冰,尖锐如刀的劲风中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轻微颤动,仿佛是一座千百年来孤独地扎根于这片伟大土地上的壮丽灯塔,高贵而骄傲。
少女的身后,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他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皮肤松垮,布满了棕黑色的老年斑,身形摇摇欲坠,像是一颗将死枯萎的红皮云杉。
雪原,高地,狂风,大雪。
少女,老人,一美一丑,对比鲜明,这幅画面若是有了观众,一定会让人啧啧称奇。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少女说话了,弗雷尔卓德语,阿瓦罗萨方言。
她转过身,面向老人,呈现出一张精致秀美的小脸。
她有着高挺的鼻子,但是却不显得突兀,因为鼻子的尺寸恰到好处,眼窝微陷,双眸明亮而温柔,皮肤如这漫天的冰雪一般洁白纯洁,一点都不像是长年生活在弗雷尔卓德的样子。
少女淡淡地说:“他今天再不回来,以后也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吧。”
“是的呵……再等等,索达旺是阿瓦罗萨最优秀的斥候,在月落前他再不来,那就回去给他办丧事吧。”
少女没有回应这句话,神情依然淡漠,眼神中显出隐约的忧色,目光再次投向无边无际的雪原。
两人无言,又在凛冽的风雪中站了三个小时,弗雷尔卓德的白天本就短暂,可有可无的太阳已经日薄西山。